以达到一千二百余万,三年可收将近四千万。”
“那也不够啊,”段知书道:“直道虽然建好了,但每年的维护费用不少。水渠是不能停的,金竹郡和南阳郡就指着它过日子呢。王宫也该修缮了,上一次大修还是三十年前的事呢。”
“各地的常备军加起来有四十万,虽然他们平日里可以种地养活一小半人,但剩下一大半的人吃马嚼和武器辎重的更换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杜襄成接着道。
“王宫可以暂时不修,反正我这几年也不住,其他几件事都不能不做。”郑安雅道。
“如此算来,三年最多也就攒下一千五百万,还有五百万的缺口呢。”段知书说。
“那就再缓两年,”虢仲靓说:“五年内只要没有大灾难,不光能凑齐,还能多出不少来。”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段知书翻了翻虢仲靓的奏折,皱着眉头问:“就为了买青紫蓝和香茅?据我所知香茅没那么值钱啊。这青紫蓝又是什么东西?”
“这……”虢仲靓环顾四周,除了她和郑安雅,还有段知书、杜襄成、房如樨、房似瑜、房似瑾和牟清泉。她试探着叫了一声:“王上?”
郑安雅道:“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好,诸位请看。”虢仲靓掏出一份详细的孤竹国资料,道:“青紫蓝是孤竹国特产的一种动物皮毛,非常柔软丝滑,是目前已知的所有皮草中最珍贵的一种。一件青紫蓝裘皮根据大小不同价值一百至二百两黄金。”
“世人皆知孤竹国的工艺精绝,孤竹国也因此获利颇多,从人均来看,是天下最富庶的国家。但他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粮食产量不足。孤竹国虽纵横千里,有三十四城,但其境内多为山地,农田不到三成,良田更少。因此,孤竹国的粮食自给率只有六成左右,缺少的部分要从别国购买。碰巧一山之隔的钟离国有大片沃土,粮食丰足,两国关系密切,所以孤竹国进口的粮食主要来自钟离国。我们可以用几倍的溢价收购孤竹国的青紫蓝,孤竹国的百姓见捉青紫蓝去卖有利可图,便会放下锄头进山打猎,如此种地的人少了,粮食也就更不够了。”
“噢,我懂了。同时我们高价购买钟离国的香茅,为的是让钟离国的百姓觉得种香茅比种粮食赚钱更多,也就都不种粮食了?”郑安雅恍然大悟。
“王上所言极是。以上种种,为的都是让着两国的百姓只顾挣钱,耽误种地。而粮食这种东西一旦有了缺口,就算马上种下去,没有半年可收不上来。到了冬天,两国粮食不足,粮价飞涨,不愁他们不屈服。”虢仲靓道。
“厉害!”“太厉害了!”众人听了交口称赞。
“唉,这个办法听着不错,但实施起来不知要饿死多少百姓。罪过,罪过!”段知书说。
房如樨笑道:“段相宅心仁厚,不忍百姓受苦,这种事就交给虢相吧。”
“对啊,我本来就是个缺德商人,做出这种事不奇怪。”虢仲靓自嘲道。
众人大笑不止。
“说真的,这种损招你是怎么想出来的?”郑安雅问。
虢仲靓道:“王上可听说过管子?”
“管子?”郑安雅仔细想了想,说:“好像是上古时期的一位贤相?”
虢仲靓道:“世人只知管子善于治国,却不知他同样是一位经商的大才。他曾经花高价向邻国购买活鹿,让邻国农民只猎鹿不种地,误了农时,又暗地里命人大量收集本国和邻国的粮食。最后邻国米价上涨百倍,国人四处逃亡,不得不屈服。管子之才经天纬地,臣不过是依葫芦画瓢而已。”
“那这五年里,我就没别的事了?”郑安雅问。
“有,”虢仲靓郑重其事地说,“王上您得学会花钱。”
“啊?花钱?”听到这句话,郑安雅若有所思。段知书、杜襄成、房氏姐妹和牟清泉都被惊到了。
房如樨噗嗤一声笑了,他对众人说:“你们想啊,一个节俭的国家怎么会需要如此大量的青紫蓝和香茅呢?王上,最近是比以往会花钱了,但在臣看来还远远不够。您得有那么一两样一掷千金的嗜好,让天下人相信您是真心为了享乐才愿意花高价买这两样东西。不仅是王上,在座的诸位都得学着怎么花钱。”
于是接下来的五年,高昌国君臣们第一次过上了舒坦日子。郑安雅在行宫的花园里养了不少珍禽异兽,下了朝就一头扎进花园里把玩;杜襄成和房似瑾不约而同地爱上了孤竹国的吉金器物,时常从孤竹商贾手中收购;房似瑜、牟清泉和牟清风喜欢玉器,一有机会拿出来显摆一番;就连段知书也养成了收集古玩字画的爱好。不过要说朝中最会花钱的,还数虢仲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