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六刻寒风凛冽大雪之中,一辆马车带着几头驴车从杨府后门出不急不缓的向千水城的东城门行驶而去,在这个时节能做的事情很少,那么八卦就是很好打发时间的事情。
“看见没,那一队就是杨府上大小姐的儿子马车,和你说嗷我可是听说,三天前夜里杨家的大小姐薨了,今天早上就把大小姐的儿子给打发出去了。”
“嘶,杨家大小姐的儿子不是才八岁吗?怎么就给打发出去了?”
“这估摸着是杨家这一辈其他人的意思吧,大家族是最不讲感情的,按我外甥说的,杨大小姐的公子可是每天都懒散的很,每天吃饱了就找个地方一躺。”
“这不可能的吧,杨家怎么三水郡有名的书香门第,对待自家后辈也太残忍了吧。”
“怎么就残忍了,你看那马车后面十六辆驴车,这都够我们一辈子吃的了。”
“可是东城向外三十里白马泊可是有一窝水匪,聚集百十号人在那边打家劫舍,这群人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和那些人斗。”
“不然我怎么说大家族的人都是没有感情的嘛,哎!可怜这八岁的娃娃了!”
“说了这么多,这孩子姓甚名谁,祖上是何人?”
“宿庭,其父是征南将军手底下一裨将,号称征南乐师宿承凤,本来是九江郡的一个乐师头头,后来永文十五年九江郡叛乱,宿承凤带着九百乐师打开城门让征南将军入城平叛,后来被正南将军征召并屡立战功,升至裨将后征南将军保媒娶了三水郡杨家大小姐为妻。建武元年南方五王叛乱,征南大军在泰安山战死十之八九。”
“原来杨家大小姐的公子是武将之后啊。”
说到这里那些八卦的人都唏嘘不已,望着行驶出城的马车眼神中透露着复杂。
外面寒风凛冽马车里面却是十分暖和,窗和门都用厚厚的门帘掩盖着,车厢内一盏明亮的油灯固定在车厢门的左上角,在车厢之内两侧窗户下放着两个条形桌子。
左手边的桌子上满了水果糕点等吃食,右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火炉,一个八岁模样的孩子正是宿庭,他裹着灰熊皮大氅,肩头是灰狐坎肩,大氅下穿着镶着金丝青墨麻衣外衣,最里面穿着云白丝绸内衬,脚上踏着银丝祥云雕花的踏雪靴。
在小孩身侧坐着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丫鬟,一直盯着小孩手边的茶水,当茶水微凉的时候便重新换一杯。
此时车队马上就要出城门了,坐在孩童身旁的丫鬟开始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看着身边的宿庭。
“梨姐你屁股上生冻疮了?扭什么?”宿庭正看着手中当朝大儒写的史记,就感觉身边的丫鬟扭来扭去。
“少爷出东门三十里可是有水匪呀,咱们走的芦苇畔可是他们经常打家劫舍的地方。”叫梨姐的丫鬟见自家少爷搭理自己了,立刻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宿庭听见梨姐说这个事便放下手中的竹简,闭上眼睛休息开口说道:“无妨,白马泊的水匪是一群义匪,他们落草至今三年,只劫财不图命,再说母亲给我的三个庄子共一千二百亩地都在白马泊的势力范围之内,如果因为这次与其交恶,那之后就日子就不好过了。”
宿庭说完看见梨姐又要开口也不等梨姐说话直接开口说道:“我昨天就让施虎带着一百两白银去找城卫司借兵去了,如果真有人要我的命这不是还有施凌带着的那十五个绿林好友嘛,梨姐你就放宽心吧!”
梨姐见自家公子这么说也只好闭口不言,梨姐全名施梨是宿承凤老仆施全的小女儿,施全膝下有子女五人,大儿子施虎二十二岁,二儿子施凌十九岁,三儿子施善十五岁,四儿子和小女儿是龙凤胎,但是四儿子三岁那年就生病死了。施全在当宿承凤家仆之前也是九百乐师之一,同时施全在绿林中还有一个诨号:施八刀,其大力,可倒拉三牛。
施虎、施凌、施善、施梨都是看着宿庭长大的,这个时代祖先当了仆人,那么世世代代都要当仆人,可是宿庭从出生后就很不一样,能流利说话之后就要求免了施家的奴籍,而能在绿林混出诨号的施全也是相当会看人,本来对宿家就很忠心,免了施家奴籍之后就更忠心了。
雪花下得如同幕布一般,打眼看去也只能看清楚前面三十米远的距离,车队出城三四里之后一支三十多人的骑兵队伍缓缓跟上,宿庭听见马蹄声下令:“锅碗瓢盆等铁器打头,肉食金银居中,粮食之后,老三你去告诉虎子把队伍带到最前面去,老二你带着你那十个兄弟和二十个从杨府带来的那些家仆去锅碗瓢那辆驴车后面去要离军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