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宴时,除了要回家同家人团聚的弟子,全逍遥派弟子一同庆贺,门派上下摆了宴席,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年宴不同生辰,修真界大多没那么在乎生辰那套,送个生辰礼就算过去了,年宴则是全门派互相庆祝的大日子。
逍遥派的年宴并不拘束,大多都是认识的人聚在一处,想玩什么便玩什么,胆子大的外门弟子还会邀请长老们同玩。
几位长老中,最不熟悉的当属傅玄,虽然是刑堂长老,但近几年几乎都在外游历,也就这两个月在门派守着刑堂。
刑堂不是什么能拉近关系的地方,所以许多弟子大多对傅玄敬而远之。
不过被敬而远之的东鹄长老早已被一杯酒放倒,由弟子帮忙搀回了居所。
其次就是前几年一直闭关近几个月才出关的虚蘅长老燕洄。
据说长老负责门派弟子处理不了的委托,可那些委托都是直接发到长老手上的,弟子没有与长老接触的机会,虽说能问长老修炼上的难处,但长老这几个月貌似格外忙碌,要么就是见不到人,要么就是见他在摇椅上歇息。
每当这时候,来寻求答案的弟子就会踌躇不前,长老唯一的亲传弟子时楼师兄见状,就会帮忙解答。
久而久之,原本去找长老的弟子便都去找时楼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反正长老在,时楼师兄一定在。
燕洄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举着杯子抿了口酒。
不远处,时楼被几个弟子围着谈笑,看上去人缘极好。
他徒弟实在优秀。
长得好,脾气好,品性好,修为好,人缘好。
毛相也是一等一的好。
想到毛,燕洄下意识想去脚边捞猫。
现在猫都不被召进时楼的契约空间了,或许是为了方便他,想挼就挼。
不过这次捞了个空。
年宴的热闹让燕洄不自觉多饮了几杯,脑袋也晕晕乎乎的,他发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猫好像去洗澡了。
真奇怪,猫怎么会这么爱洗澡呢?
醉了的燕洄忘了这是白虎不是真猫,戳着杯子边绞尽脑汁地想这个问题,边莫名其妙地嘟囔着数数。
时楼早就想远离纠缠不清的弟子了,若是修为上的问题还好,偏偏有几个是问他有无心上人的。
个个都含羞带怯,时楼闭眼都知道他们的心思。
他敛下不耐,温和道:“抱歉,诸位,在下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时楼眼尖地瞥到燕洄戳着杯子,认真的好像戳够了一千零一次就能有只狐狸从杯子上跳出来似的。
他看上去像是醉了,时楼道了声“下次再聊”就往自家师尊那儿去了。
燕洄正数着数,手上的杯子突然被拿走,抬头就是自家徒弟那张放大的脸,上面写满了担忧:“师尊,弟子扶您回去吧?”
燕洄歪着头,眼睛湿漉漉的,他手指轻轻点在时楼眉心:“你是谁呀?”
手指从时楼的眉心划到眼角,最后划到下巴,时楼的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
燕洄忽然笑了,他两只手捧着时楼的脸,笑得像个孩子:“你真好看,跟我徒弟一样。”
金色的烟火乍响在天际,时楼从那笑里回神,燕洄也去看天边的烟火,他看上去很开心:“你看!这烟花!跟我放给我徒弟的那款很像诶!”
时楼低低地“嗯”了一声,突然问:“师尊,弟子想问师尊一个问题。”
燕洄回头:“问什么呀?”
——我用的狐族特有的魅惑术,虽然因为条件限制只能让你听到声音,但你听到的也是你最爱的人的声音才对,你怎么会这么快就认出来?
——即便论人,我师弟最喜欢的人肯定是我,你叫我师弟杀我?那你可真会施令。
时楼犹豫了一下,问:“师尊,能问问,师尊最喜欢的人是谁吗?”
他眼底有星点期冀:“是弟子吗?”
燕洄皱着眉看他,摇头:“不是噢。”
少年的心思还没来得及彻底萌芽就这么夭折,时楼眼底的光一下子暗了下去,但仍旧努力牵起嘴角:“那,师尊,我们回……”
“虽然你跟我小徒弟是长的很像啦,但我还是最喜欢我小徒弟的。”毕竟那毛真的很极品,他当年的眼光简直毒辣。
没完全夭折的芽跟浇了往生水似的,突然破了土,时楼骤然被人扔到了地底,又被扒拉到了天堂,只觉踩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