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楼好不容易解决了自己的事情，忍不住低骂了一句。

之前的他从没经历过发情期，今晚好巧不巧，到了半夜突然浑身燥热，他感觉不对劲，问了应澄年才想起来，妖是有发情期这种东西的。

他把自己收拾好才蹑手蹑脚地回屋。

结果屋里空空如也。

时楼石化当场。

师尊呢？

……

师尊在跑步。

燕洄听到时楼边纾解欲望边喊着他时，第一反应就是落荒而逃。

他听错了吧。

他那个光风霁月、温润如玉、偶尔会耍点小心机的徒弟，原来对他抱着这样的心思？

燕洄活了这么多年，什么都学过，就一个还没有：恋爱。

毕竟他那个世界的人寿命不过百年，本来就对别人没什么感觉，有了小说与话本这些文化产品后，燕洄更不想体会眼睁睁看着爱人死去的所谓锥心之痛了。

更何况，倘若爱人容颜渐老，而燕洄始终是二十多岁的青年，对爱人自己来说，又何尝不算难受呢。

所以，他还是每天去宠物店招猫逗狗的好。

燕洄只觉满腔的情感捋不清道不明，索性先绕着这山跑两圈让自己冷静冷静。

001飘在空中，吃了口瓜：“诶，采访一下，现在感受如何？”

燕洄：“乱。”

见他真开始跑了，001说：“别跑了，你一个神，跑步能花你多少力气？”

“你闭嘴。”

001非但不闭嘴，还兴味盎然：“诶？你对你徒弟是什么感情？单纯把他当抱枕和饭票？”

燕洄不答，001就自顾自问：“应该不至于吧，要真那样你也不至于为了抱枕和饭票忍一天的惩罚，大不了等时楼醒了让他自己报仇也成，你那会儿着急个什么劲儿？就是单纯心疼了呗。”

“917蠢，我又不蠢。”

就算是天道神，哪有没痛感的？

不过是涅槃更疼，而燕洄经历了这么多次，早就习惯了如何忍痛。

001：“看你的样子应该没谈过恋爱吧？这么多年一直清心寡欲？你也不是和尚啊，那你有没有跟五指姑娘接触过？”

燕洄不搭理他，并且跑的更快了。

001耸了耸肩，终于不说了，安安静静吃瓜。

他做了这么多的任务，有经验了。

第一眼看到这师徒的时候，001的鉴基雷达就启动了。

……

正如001所说，跑步花不了燕洄多少力气。

但吹了半宿的冷风，他好歹可以让自己发烫的脸和心思冷下来。

回去的时候，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燕洄悄摸摸进屋，一眼就看到时楼垂头沮丧地坐在床边，见他回来，时楼抬头看他，眼眶红红的。

见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燕洄立刻上前，皱眉道：“谁欺负你了？”

时楼突然抱住他的腰：“师尊，别走。”

“别让我找不到你。”

燕洄身子一僵，好半晌，他才抬手，揉了揉时楼的头。

“乖，我只是去外头走了走而已。”

“……去外面做甚？”

燕洄睁眼瞎说：“晒月亮。”

……

燕洄之前问过时楼，在枕青江那个幻境里，时楼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呢？

那会儿时楼已经跟了燕洄有段日子了，被这个人抱在怀里的每个日子都是他从未享受过的温暖与舒心。

所以幻境里，时楼看到“燕洄”一脸凶相地像清风村里那帮人一样唾骂他并将他丢弃，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时，他下意识抓紧了燕洄的衣袖，并立刻钻了进去。

别害怕。他这么哄自己。

是幻境，都是假的。

但即便是假的，也投射出了时楼心底最害怕的事情。

师尊不会抛弃他，但他依旧害怕。

……

自那天后，燕洄和时楼都闭口不提那天的事情，但相处模式微妙了许多。

傅玄问元渺：“他俩怎么了？”

元渺：“弟子也不知情。”

不过竟然连傅玄都看出来问题了，元渺：“师伯怎么看出来师叔和阿楼的怪异的？”

傅玄：“这还不简单，狐狸仔最近对我态度恭敬了不少，居然都不呛我了，肯定是小四心疼我教训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