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国民政府的特务机关在此时的张家口也建立了秘密组织,田南良是其中一个,南良借着在警察局的便利,和其他同志密切配合,收集了很多有价值的情报,传递给后方。
刚开始没几个人,经过两年发展,他们的人逐渐壮大,有十几个人,分布在蒙疆自治区的各个部门,五行六作应有尽有,前面提到的云兰阁就是他们的据点,这次刺杀德王的安排也算周密,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三个好汉里应外合,本来是十拿九稳,哪知德王中途拐道,空车回府,只是司机受了轻伤,三个好汉死了一个,跑了两个。这下不要紧,日本人和德王都提高了戒备,挨家挨户的搜查,把张家口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搜了田掌柜的面铺,可是并没有发现密室,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月,风声渐渐平息,田掌柜找了一个机会,让老车倌把两个人送出了城。
国乱觉得这个面铺田掌柜不一般,形象自不必说,干净利落,白净的脸膛,梳着分头,个子不高也不矮,消瘦的身材,一身灰布棉袍,哪哪都透着斯文,看见田掌柜,就觉得有了主心骨,爷俩每天早来晚走,分内分外的活计,不用吩咐,干的井井有条。有国乱爷俩的帮衬,田掌柜省了不少心,也把一些杂七杂八的事交给了高焕,库房,记工记账,采买都交给了高焕,高焕干的乐此不疲。
这一日正要挂板的时候,面铺外进来两个人,一个中年妇女约摸四十上下年纪,一起来的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高焕上前招呼,那中年妇女问,小伙计,田掌柜在吗?田掌柜出去了,高焕答。哦,多咋能回来呀?中年妇女又问,不知道呢,赶上和朋友吃饭可能很晚才回来,你是?我是田掌柜的堂姐,也姓田,这是我的闺女,刚从北平坐火车来。高焕一听,赶紧把二人让进田掌柜的那屋,端茶倒水自不必说,又到伙房安排了俩个人晚饭。把俩人安排停当,高焕小跑着去田掌柜常去的几处店铺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至善街北边的聚泰永酒馆找到了田掌柜,田掌柜一听,便叫掌柜的切了些熟肉,用纸包好,叫高焕带回去给娘俩加菜,并让高焕捎话给堂姐,和朋友商谈生意上的事,吃完饭回去,让她们先吃晚饭吧。高焕应声返回,把熟食盛了盘端给娘俩,又把田掌柜的原话一五一十的跟娘俩说了,娘俩心踏实下来,坐了五个钟头的火车,又从车站一路打听才找到面铺来,已是饥肠辘辘,看着眼前的美食,早就想大快朵颐,怎奈有生人在旁边,不能动筷子,高焕又把伙房的熬菜和蒸好的莜面饸烙端了上来,和娘俩点了点头,出门又把门带上,娘俩见高焕出去,这才拿起碗筷吃将起来,闺女夹了一块肘子肉,放到嘴里,边吃边说,妈,真好吃,我已经三年没吃过肉了。娘盛了一碗熬菜,夹了一筷子莜面饸烙,对闺女说,你记得真清楚,有那么长时间吗?咋没有?打东洋人占了北平就没怎么吃肉,年节上也没吃。说着给妈的碗里也夹了一块肘子肉,妈,你也吃。又看了看妈碗里,问,妈,这是啥饭?这是莜面饸烙,你没吃过,北平没有,只有这里才能吃上。我也是小时候吃过,三十多年了头一次吃。闺女一听是新鲜的吃食也夹了在碗里,又侩了一勺熬菜吃起来。约摸俩人吃饱,高焕进来收拾了碗筷,又上了茶,并说,这是砖茶,您二位喝点吧,吃莜面濡的很,喝砖茶解濡,姑娘傻愣愣的听着,一句也没听明白,她娘倒是笑眯眯的对高焕边点头边说,是啊,蒙古地的砖茶厉害,多油腻都能给刮下来。高焕又说,您老先歇着吧,田掌柜也快回来了,我就在隔壁,有事您老招呼我,说完告辞,娘俩起身道万福,高焕满脸通红,不知怎样回礼,慌不跌的退出屋去。
又过了一阵子,田掌柜从聚泰永出来, 与朋友作揖告别,往面铺走,这时天已经黑了,几盏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街上的行人没几个,西边的天上金星发着宝石蓝的光芒,田掌柜心里有些忐忑,堂姐十六岁嫁到北平,一直没回来过,这次回来也没提前写信告知,难不成有什么事情?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娘俩因为什么事情来呢?田掌柜边走边想,北平的日子更不好过,姐夫也没跟着来,高焕望见田掌柜进了大门,迎了上去,同田掌柜一起进到堂姐的屋子,进门就喊,姐咋来啦?姐弟俩还是小时候在一起玩耍过,一别就是三十多年,现在都是快四十的人了,堂姐眼泪婆娑,把闺女叫到近前,闺女,这是你茂生舅舅,快喊舅舅,茂生,这是你外甥女改芝,改芝上前给舅舅道了万福。
原来田掌柜的堂姐叫田利娥,十五岁嫁给怡安街康泰永药铺的东家少爷,俩人成婚后便去了北平,男人在大伯父开的饭庄子里给大厨打下手,这少东家从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