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不通是为什么,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你爸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嫁给他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他说喜欢吉他,他有梦想,好啊,我支持他,结果呢?”
“他把那把吉他留给了你,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因为太用力,丁丽的手背上青筋凸显,骨节变得苍白。
半晌,雒新宇很费力地开口:“妈,别说了。”
“你也一样!”丁丽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是我对你不够好吗?你为什么总要离开这个家?告诉你,休想!”
这些话雒新宇听了太多遍。
小时候,脑子里冒出“家是牢笼”这个想法的时候,雒新宇吓了一大跳,他跑到离家最远的那幢楼的天台上,小小的身体蹲在栏杆下,颤抖着不敢说话。
他害怕心里的声音被风听见,更害怕传进妈妈的耳朵里。
他不能这样想。
他不能离开这个家。
此刻,巨大的无助感像海水般涌来,快要将他淹没,雒新宇闭上眼睛,近似呢喃:“妈,我累了。”
丁丽闻言,愣了片刻,她的眼睛里没了泪水,血丝蔓延在眼眶周围,她近乎绝望地点了点头,然后飞快地冲进雒新宇的卧室。
什么东西被重重地砸在地板上,接着是琴弦断裂的声音,清晰地传进雒新宇的耳朵里,太刺耳了,仿佛连着心脏一起被刺痛。
一下一下,似乎整个世界只剩这一个声音。
雒新宇仍闭着眼,滚烫的液体顺着眼睫滑下,灼伤了每一寸冰冷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