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微不着急,云氏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前院林父又派人前来催促。
“娘,我看不如将林映微打晕塞进花轿算了!”林一锦可舍不得将到手的银子拿出来。
“这怎么能行?”云氏扫了她一眼,声音压的很低:“宋曕是什么人?不仅是镇远侯府世子,更是名震西北,颇为皇上看重,即便他再娶,也是热闹非凡。”
“咱们今日敢将林映微打晕塞进花轿,明日这件事就会传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好事不出门门,坏事传千里,旁人一打听,就知道我昧下了她娘留给她的陪嫁,我倒是无所谓,可叫你以后怎么有脸嫁到陈家去……”
说到这里,云氏就心生一计。
只见她笑盈盈上前,拉着林映微的手道:“说起来,这件事都是我的疏忽,前些日子忙着你们姐妹二人的婚事,将这等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成亲可是一等一的大事,若是误了及时就不好了,你先出嫁,等过两日我派人将姐姐留给你的嫁妆送去宋家如何?”
“母亲可是将我当成三岁小孩吗?到时候您送我一堆破铜烂铁怎么办?”林映微盈盈笑看着她。
云氏又是一滞。
林映微替她出起主意来:“要不这样,您先给我写个欠条?将我娘的嫁妆折算成银子,来日若是您没将东西全数还给我,便按银子折算给我如何?”
自然是不行的!
云氏瞧见文滢又拿出一本账册,上面赫然写着“二十八万三千五百两”,心道林映微的母亲可没这么多陪嫁。
“夫人,老爷要您快点,世子爷已在门口等候多时!”门口又传来嬷嬷的催促声:“再等下去,吉时真的要误了!”
云氏是知晓林父的脾气,这人是最好面子,若叫他在众人跟前丢了面子,自己可没好果子吃。
她心一横,索性就签字画押。
很快,将欠条收入怀中的林映微就高高兴兴出嫁了。
这并非她第一次出嫁,比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陈焕章,她对这个叛国早亡的宋曕更是陌生得很。
不光陌生。
还有几分厌弃。
呸!
年纪轻轻的,空有一身本事,竟当起卖国贼来!
等着她再次听到鞭炮声时,知道已到了镇远侯府。
宋曕是宋家二房嫡长子,与她一样,生母早逝,但如今这位镇远侯夫人虽是继母,但却是个温柔贤淑的,进门之前更是喝下一碗绝子汤明志,将他们兄弟两人视为亲子。
宋曕的父亲镇远侯一直镇守西北,多年未曾回京。
镇远侯府子嗣不封,所以在镇远侯老夫人去世后,并未分家,只将宅院一分为三,砌了两堵墙,中间留了个垂花门而已。
宋家长房与三房人口比二房略多些,可这两房并无建树。
所以抛开日后有个卖国贼夫君,名声不大好听之外,林映微对这门亲事还是挺满意的。
很快,花轿就稳稳落了下来。
林映微牵着红绸的一头,稳稳当当步入正厅。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林映微刚行完礼,就听到尖厉的声音传来:“圣旨到!”
众人齐齐前去接旨。
就连盖着喜帕的林映微都被文滢搀扶着跪了下来,更听见太监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蒙古来犯,特诏镇远侯府世子宋曕即刻前往西北,钦此!”
有道是圣旨内容越短,则说明情况越是凶险。
别说在场众人一惊,就连宋曕都微微皱眉。
众人想的是他大婚之日,这洞房没入就算了,他却是连新娘子的面都没见着就走了,这新娘子着实可怜。
但宋曕想的却是西北的战事。
西北时常遭蒙古来犯,如今圣旨来的突然,只怕西北的境况定十分凶险。
他眉目修长疏朗,英气勃勃,一身喜服衬的他面上带着几分温润,身上既带着世家子的矜贵,又有少年郎的意气风发,也难怪即便他是丧妻再娶,京中那些世家贵女也是趋之若鹜。
“臣接旨。”宋曕稳稳接旨:“臣定不负皇上所望,凯旋而归!”
林映微下意识点点头。
很好。
她这短命郎君一去是不复返,她快乐的寡妇生涯即将开始。
“姑娘,大家都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您,您要不要说几句?”文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