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红了眼眶。
她似是真的被宋显伤透了心,并不看他,眼泪簌簌落下来。
“母亲……”宋显的神色已有几分松动。
林映微只觉不对劲,当即也跟着落下泪来:“显哥儿,若是这件事叫你为难,就当我没说好了。”
“虽说辰哥儿年纪还小,但这孩子聪明又上进,以后日子不管再怎么难,我们母子两个也不至于流落街头的……”
“爹爹!”宋子辰知道林映微这是在演戏,对他来说,袁氏执意要做的事,他就觉得其中大有猫腻,也跟着哇哇哭了起来:“我好想爹爹啊!若他还活着就好了……”
一时间。
屋子里所有人是哭成了一团。
宋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到底还是道:“彭嬷嬷,将我生母的嫁妆册子拿来吧。”
他扶着袁氏的肩,道:“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我相信以我的才学定能挣到更多的银钱,您难道是信不过我吗?”
“我自然是信得过的……”袁氏的手搭在宋显手上:“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些,叫旁人钻了空子。”
“你身子本就不好,这些年全靠着人身补品吊着,若他们念及你的不易,当初你哥哥的私产,多少会给你留一些的……”
林映微任由着袁氏冲自己泼脏水。
她丝毫不在意。
很快彭嬷嬷就捧着蒋夫人的嫁妆册子过来了。
林映微虽知晓蒋夫人嫁妆丰厚,却万万没想到蒋夫人的嫁妆竟如此丰厚,光白银就有足足七十万两,黄金十六万两,至于旁的古玩字画,地契田产更是数不胜数,看的她两眼直放光。
宋显是个公正的,带着人将这些东西的价钱大概算了出来,叫林映微先选。
林映微并没有同他客气。
等她走出正院时,她看到袁氏气的身子都有些发抖。
顿时,她是更开心了。
接下来的几日。
宋子辰整日缠着宋显教他如何应对青城书院的考试。
而林映微则忙于修缮酒楼一事。
***
当宋曕从初一嘴里听说这件事后,是五味杂陈,许久都没有说话。
初一看着他的脸色,知晓他这是动怒了:“……太太要了城东那间铺子,打算开酒楼,太太是个聪明人,如今酒楼尚在装修阶段就已开始造势,大肆宣扬,说若谁想出的名字一经采用,就悬赏白银万两。”
“如今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件事,都很关心这酒楼到底什么时候开业。”
“她倒是出手大方!”宋曕脸色沉沉,没好气道:“当初林映微带走了我所有私产,我并未觉得她做的不对。”
“毕竟辰哥儿还小,她想要多些银子傍身也是人之常情,我的那些私产,足够他们锦衣玉食几辈子,为何又要去与显哥儿抢母亲的陪嫁?”
“如今看来,她真是见钱眼开,早知如此,当日我就该收下那三万两银子的。”
初一不敢随便接话。
对宋曕来说,宋显与宋子辰是他最在意的人。
如今他是越想心里越不是个滋味,索性骑马直奔那酒楼而去。
当然。
他也是个行事小心的,天色擦黑时直奔那酒楼而去。
“想要生意红红火火,就要舍得下血本,不要怕浪费银子,锅碗瓢盆都用最好的,京中不乏达官显贵,他们一个个都是识货的,不舍得投入成本,到时候菜又怎能卖出高价?”林映微对其中一个管事认真吩咐着。
门口的宋曕听闻这话,下意识皱了皱眉。
他愈发觉得这女人是个见钱眼开的。
林映微又吩咐另一个管事去景德镇采买些碗碟回来:“多买几套回来,像甜白釉的,青花缠枝的……每一样都买些回来。”
“用饭也是大有讲究的,不同的菜要用不同的碗碟,如此才能色香味俱全……”
她一扫眼,就看见站在门口黑着脸的宋曕,惊声道:“呀,是你呀!”
说话间,她已快步走上前去:“当日你悄悄走了,我还未郑重与你道谢了。”
“虽说大恩不言谢,但你的大恩大德我是没齿难忘,等着这酒楼开业后,我就给你一块牌匾,以后你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只要这酒楼开一日,就不会收你的饭钱。”
吃几顿饭能花多少钱?
连他母亲陪嫁的零头都及不上!
宋曕心中暗自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