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曕深知这时候若再拒绝,则显得过于刻意。
但他还是想也不想就点头道:“是。”
“纵然公子身手了得,但这样大的雨,不如我送公子一程?”林映微一点不恼,反倒笑了笑:“既然你是有要事在身,若是淋雨生病了可就划不来。”
宋曕有片刻迟疑:“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三太太。”
两人很快上了马车。
窗外秋雨淅淅沥沥,林映微平素乘坐的马车也算宽敞,但如今宋曕坐了进来,却有几分逼仄。
车内有淡淡的香气,并非胭脂香,有点像茶香。
外头秋雨淅淅沥沥,远处隐隐有轰隆的雷声。
真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啊!
活了两辈子,林映微虽没尝过情爱的滋味。
但这等事,她看的多啊!
就好像钓鱼似的,得掌握火候才行,不能步步紧逼,所以她并未追问宋曕考虑的怎么样。
“不知公子可觉得马车内的香味是否太过冲鼻?”
“是我用茶香熏的,免得马车坐久了昏昏欲睡。”
“不知公子喜欢喝什么茶?”
“我最喜欢金骏眉。”
“说起来,女子中喜欢金骏眉的并不多,我是因我外祖母喜欢喝金骏眉,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缘故。”
“人人都笑我外祖母是商户,笑我祖母上不得台面,可我却觉得世上很少有像我外祖母这样厉害的人。”
“我外祖父去世的早,外祖父刚去世时,我舅父年纪还小,不知道多少人觊觎石家的财产,想着我外祖母一介女流,定撑不起石家那样大的家业。”
“可后来我外祖母不仅撑起了石家,更是将生意越做越大,她还被保定一带的人称为‘女财神’。”
提起外祖母,她面上隐隐浮现几分笑意:“外祖母时常说士农工商,商户被人瞧不起,但世上却没有比银子更好的东西。”
“银子能给人底气,给人依仗。”
“外祖母听说辰哥儿他爹去世后,派人送来一封信,说不管何时何地,石家都是我的后盾。”
除此之外,石老太太还捎来了五万两银子的银票。
出手阔绰极了。
宋曕还是第一次见林映微这般模样,柔和,动人。
他发现眼前这人很好看。
肤色洁白如玉,五官出众,特别是那双眼睛,像会说话似的,眉梢长了个小小的红痣,为她整个人增添了几分灵动。
“公子呢?我好像还没听你说起过你的家人了!”林映微循循善诱。
她虽看中了这人,却也得将人打听清楚才行,要不然,成亲后也是一地鸡毛。
宋曕:……
这是想要套他的话呢!
他正绞尽脑汁该如何接话,外头就传来赶车车夫的声音:“太太,雨实在太大了,怕是一时半会走不了!”
“如何会走不了?”林映微撩开帘子朝外看了眼,只见大雨滂沱,很少在秋日能看到这样大的雨:“若实在走不了,那就先停一停。”
“安危最重要,这样大的雨,若马儿受惊发狂就不好了。”
“不知道初一公子的事要不要紧?”
她扭头看向宋曕时,却发现宋曕已靠在车厢上睡着了。
宋曕并非装睡。
这些日子他一直忙于调查谋害先太子的凶手,东奔西走不说,还不能叫旁人知道他还活着。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个好觉了。
如今茶香萦绕,耳畔传来雨声,他略一放松,就睡着了。
“看样子这人是累极了。”林映微摇摇头。
宋曕这一睡足足睡了两个时辰。
他醒来时,林映微在看外头的风景。
“真是抱歉,害得三太太等了这样久。”宋曕对镇远侯府的事一向上心,知道她一向忙的很:“说起来,我平日也是个谨慎之人,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无妨的。”林映微却是求之不得,这般才说明这人没将自己当外人:“公子以后别喊我三太太了,就喊我映微吧。”
气氛有几分旖旎。
宋曕动了动嘴。
这两个字却到底没喊出来。
“如今雨已经停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映微忍不住摇摇头:“这人真是不解风情,若换成寻常人遇上这等事,就算真有要事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