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不知循着清水河在米店和私塾之间来回走了几遍?几百遍?几千遍?
当年不过十几的小孩子已经二十出头了。
四月份,草长莺飞,正是好时节,李书达和李江二人在张怀民的建议之下参加了府试。
不出意外,两个眼界和见识以及知识都具备的孩子顺利完成府试,考取童生。
米店和李河家热闹了些许。
又几月,两人并肩参加院试,考取功名,称生员。
这一日,二人共同在私塾学习,李河和李大米共同而来,带着几条肉,拿着几只禽畜,又带了许多大米来拜谢张怀民。
张怀民也没有推辞,欣然收下了。
后几年,两人参加乡试,乡试时间固定在秋季,故又称“秋闱”,乡试算是到了真正考取功名的阶段上。
乡试会场设在省城中的贡院内,提前几天,李大米和李河便安排好了家中事务,带着二人赶路去省城。
贡院分割成许多小院子,每个小院子又分成许多小房子,称号舍。
每排号舍有门,门额悬挂粉牌,上书字号。字号来源用于《千字文》中的字,但避讳“天”、“玄”、“帝”等称号。
号舍既作为考生答题的地方,也作为考生休息的地方。由于空间狭小,考生晚上需要屈膝而卧,故民间戏称其为“鸽笼子”。
考试期间,考生便在其中度过,吃喝拉撒皆在其中解决。
考场后放一只粪桶,供考生大小便,高温之下,臊臭难耐,蚊蝇乱飞,身处附近的考生实属煎熬。
故而靠近粪桶的号舍叫做“臭号”受到考生们的排斥。
其次还有一处便是靠近做饭地方的号舍称“火号”也不受欢迎。
进入其中,可以说是提前宣布了考试的结果,曾有一位成绩超群的考生,因为坐在“臭号”中考试,被气味熏得发挥失常,不但没有考中,回家后还大病一场。
故而,选择号舍有“抢号”之称,考场龙门一开,早准备好的考生急忙往里冲去,将站位置用的空考篮放在号舍桌子上,这号舍便有了主。
龙门大开,李书达和李江常年在家和私塾之间来回反转,也练就了一副好腿力。
但来考试的考生又有谁不是这样的?
故而即便是胖乎乎的李江也发挥最大的体力向里冲去,庞大的体积反而占据不少优势,冲势异常凶猛。
未出意外,李书达跟在李江后面,一起抢了个隔壁的位置。
离粪桶和做饭的地方不是很远也不是很近,算是绝佳的好位置了。
离粪桶和做饭的地方太近显而易见的不好,但离得太远也不行,上个厕所都要跑老远,饭菜运到这里也凉了。
对于前几次府试、院试,考上的人大有人在,但到了乡试,便进如实实在在的全省人才中海里挑针一样了,再中的几率便小了许多。
李家庄所在的县称为粟县,县在省城之下,粟县有县志称《粟县志》。
县志是用来记载一个县的历史、地理、风俗、人物、文物、物产等专书。
《粟县志》载明帝四年,粟县李大米之子李书达、李河之子李江乡试考取举人,其中李书达考取解元。
李家庄沸腾,米店和庄主家集满了来道喜的人,李大米、李河笑的脸皮抽搐,但心中依旧喜悦。
次年二月,各省乡试中试的举人入京参加会试。
会试,由士子会集京师参加考试而得名。又因是在春季由礼部主持,亦称“春闱”、“礼闱”。
由于李家庄离京城太远,李河、李大米二人并未随行。
二月已到,李书达、李江二人带着包裹到了京城,同国子监的监生一同参加会试。
会试分三场举行,三日一场,第一场在初九日,第二场在十二日,第三场在十五日。
李书达被分到第一场,李江被分到第二场。
初八日,考场口
“书达,别紧张,以咱们这肚子里的墨水,考个贡士简简单单。”
近几年的考试,李江倒是瘦了不少,但那大肚子依旧。
几年下来,李书达个头蹿高了不少,样貌也俊朗了些。
“嘿嘿,你这肚子可不是墨水,而是油水吧。”
李书达撇着李江的大肚子说道。
今年来,二人共同赶路,共同学习,又是粟县唯二考取举人的,两人关系日益亲密,似亲兄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