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春阳路是县城里最有情调的一条街道,路两旁栽种着挺拔多姿的杜英树,闪烁在枝叶丛中的霓虹灯以蓝色为主基调,略配以粉色和绿色,显得静谧又不失华贵。走在夜风习习的街头,沐浴在碧波般的霓虹灯光下,就是扎根在毛孔深处的浮燥,也会随之淡然。
叶丹妮今晚穿了一袭浅蓝色的丝质长裙,神情优雅而随意,见到贾立冬时,招了一下手,说:“快来,已经帮你叫好咖啡了。你的事自己想通了没有?”
贾立冬在对面的座位上坐下,立刻有服务生送上一杯热咖啡,叶丹妮帮他在咖啡中放了块糖,又说:“这事应该和你哥的死有关。”
贾立冬微微点了下头,说:“我想来想去,这个可能性最大。可是我哥已经死了12年了,死时并没有留下什么东西,那些人到底想得到什么呢?”
叶丹妮一摆手,说:“我先来推断一下,你听听看有没有这个可能性?当年,你哥从鄱阳湖底捞起一把日本鱼刀,这把鱼刀可能关系到某个重大秘密或某个要紧人物,结果被某些人盯上了。他们找你哥要那把刀,或打探别的消息,你哥奋力反抗,结果被失手打死。我估计当年那凶手的本意,并不想要你哥的命。”
贾立冬默默地想了一下,对叶丹妮的推断不置可否,说:“既然我哥已经死了,那一切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又在时隔十多年后再来打扰我们?”
“也许有两种情况:一是他们本身出了些问题,那件事被搁浅,直到最近才重新翻出来;二是因为你们当时搬了家,他们找不到你们,直到最近才有你们的消息。因为你哥已经过世,你和你爸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们的目标。那位神秘男子去定山水库引诱你,也许就是要确认一下你认不认得那把刀?如果你能认出那把刀,说明他们没有找错人。还有几天前,那位神秘男子去医院找你爸的目的,可能就是想了解一些当年的情况,因为无论如何,医院都不是一个行凶杀人的好地方。而重中之重,就是当年你哥除了从鄱阳湖底捞上来一把鱼刀外,有没有捞上来别的什么东西,或留下什么重要线索给你们?”
“没有啊,我哥是突然被杀,就算他有什么消息也来不及告诉我们啊。”贾立冬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哥哥贾立成睡在东厢房,他和父亲睡在西厢房,他们是听到从东厢房传出枪响才赶过去的,贾立成已经倒在血泊中,心脏部位中枪,话也没留下一句就断了气。
叶丹妮说:“这只是你的一家之言,他们并不这么认为,而且也有可能你哥留下了什么,只不过你们没发现,或熟视无睹而已。也许他和你们说过什么话,也有可能……”
那时贾立冬才14岁,能记住那把鱼刀的样式,是因为那把刀真的太漂亮了,让他爱不择手,还缠着他哥要刀。可贾祖林却说这把刀长时间沉在水中不见天日,刀上积淀的阴气太重,是不祥之物,留不得的,还是趁早卖掉的好,让贾立冬伤心了好久。
贾立冬说:“我哥当时真的没说什么话,只是紧紧地抓着那把鱼刀的刀鞘……”
叶丹妮突然大叫了声:“停!刀鞘,难道留下了刀鞘?”
“是啊。”贾立冬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当年凶杀案发生后,警方一度将刀鞘当作重点线索拿了去,可是过了很长时间,还是没能破案。贾祖林坚持要警方把刀鞘还给他们,当作贾立成的遗物,一直由贾立冬珍藏着。
“刀鞘还在不在?”不知为什么,叶丹妮问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很紧张,连声音都微微颤抖。
“在啊,我把它……”
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人冲到他俩的桌前大声喝道:“好啊,我就知道你们在一起。叶丹妮,你为什么骗我?”
贾立冬一惊,抬头一看原来是高路凡,他瞪圆了双眼,脸涨得通红,满脸怒气。一会儿看看叶丹妮,一会儿看看贾立冬,那样子像恨不得扑上去咬两口似的。他的这一嗓子,把其他的顾客都惊到了,纷纷用询问的目光望着他们。
叶丹妮双眉微微一皱,对高路凡说:“你总是这么冲动,我以前是怎么对你说的?你不是全答应了吗?再说,冬子救过我们的命,我请他喝杯咖啡有什么不对?”
高路凡说:“你请他喝咖啡,为什么不叫上我?下午打电话约你,你说晚上要加班,原来是在这里陪别的男人加班啊?要不要我帮你们开个房间,把加班工作做得更细致周到……”
叶丹妮随手端起咖啡杯,把满满一杯的咖啡全泼在高路凡的脸上。
贾立冬吓得连忙站起身来,叫道:“别这样,有什么误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