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沈归东阅览的奏折,大多有“纳妃”二字。
什么江山永固万古长存之类的词,都被大臣们给用完了。
一个个不是举荐自家女儿孙女,就是联合在一起,然后相互推举各家闺女。
有些事情无人提起的时候没当回事,可“纳妃”这种大好事,哪能经得起轮番刺激。
更何况沐如雪归期未定。
人老心不老,阅历也浅薄的帝君陛下,忍无可忍之下,便遣人传信于逍遥公府,让公孙锦来陪自己说说话。
毕竟见过面有过粗浅了解的,也就这个姑娘了。
帝君陛下的本意,绝对是以此挡住大臣们的笔,免得没完没了的上奏纳妃一事。
而不是因为那姑娘的大长腿。
“陛下,公孙小姐来了。”
女官青竹禀告一声,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却见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款款走来。
此刻的公孙锦,心儿犹如小鹿乱撞,砰然狂跳不止,仿佛要从胸腔中跃出。
面容微红,薄如蝉翼的面纱遮不住那抹羞涩与期待交织的红晕。
“臣女拜见无极帝君。”
沈归东笑着将其扶起,瞧着姑娘紧张无措的模样,调侃道:“不是被绑来的吧?”
公孙锦慌张道:“帝君陛下明鉴,帝君召见,臣女欣喜至极。”
知晓在这大殿之内,这姑娘很难消除不安,沈归东便笑着说道:“咱们去湖边走走吧。”
姑娘亦步亦趋的跟着。
因为忐忑竟忘了踏入大殿之前摘下面纱的姑娘,赶紧补救,摘下了面纱。
倾国倾城之貌展露无遗。
沈归东看着对方的面庞,不吝赞美,“肤白胜雪皎洁无瑕,媚而不妖艳而不俗,万千风景不如你。”
帝君......怎得像个浪荡子?
只是如此浪荡之语,从仰慕之人嘴里说出口,姑娘双眸流转间,闪烁着欣喜的光芒,不敢与其对视却又忍不住偷偷凝望。
“帝君谬赞,臣女面目寻常不敢言秀,只望能以温婉贤良为秀,不碍帝君神目。”
“金玉其外内秀其中,怎会看够。”
“臣女惶恐。”
公孙锦双手绞着衣角,指尖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激动与无措。
心中暗想,您贵为帝君,说什么都是对的。
但您能不能少说几句?
臣女才疏学浅,又不曾出府几次,实在难以招架啊。
姑娘的小心思,沈归东大概摸清楚了,他靠近几分,目光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伸手精准的抓起了姑娘格外修长的手指,恍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领着姑娘缓步而行。
遭受如此“偷袭”,公孙锦的身躯无可避免的僵硬了几息,随后步履轻盈而略显慌乱。
走着走着,她的身心皆安稳下来,淡淡的笑容,在她的眉宇之间悄然绽放。
这不正是自己所希冀的吗?
帝君陛下貌似浪荡,实则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在细心的安抚我的彷徨无措。
哪怕他不是帝君,也能让心如寒冰一般的女子暖意盈盈吧?
随着心境的变化,缓步间公孙锦主动说道:“臣女有一事想请教陛下,何谓民生?”
你就是这么谈情说爱的?
沈归东有点无奈,不过想想也是,大门都没迈出过几次的世家小姐,关于情爱,估计也就是和闺中密友私下畅想一番。
哪里会擅长。
能主动挑起话题就已经难能可贵了。
沈归东不假思索道:“百姓安居乐业,心有向往。”
“原来如此,臣女前些日子与其他世家小姐交谈,大家各抒己见,却无人猜透帝君的民生是何意。”
“不必左一个臣女右一个臣女,我唤你锦儿,你也自称锦儿如何?”
“锦儿知道了。”
沈归东反问道:“你们为什么会猜不透?”
斟酌几番,公孙锦轻声说道:“大概是因为族中长辈从未教过我们这些,往日也无人谈论。我们只知道,家族领地内的一切,都是家族的财产,我们只需要让他们听话,方便我们压榨就行了,他们的性命尚且不被我们看在眼里,哪还会在意其他。”
不怪那帮世家小姐如此想,因为三千道洲万古至今就是如此运转的。
哪怕在凌云洲偶遇的云霜丫头,纵使至善至纯,也仅仅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