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突然起身,向山下奔去,她要去问问相柳,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他到底将自己当作了什么?
獙君拦住他,“你要去找相柳?”
“我要找他当面问清楚,他是我什么人?凭什么为我做这些?”
獙君扶住小夭的肩膀,“你要去哪里找他,此时战况胶着,就算你能找到他,他也未必有空见你。况且……”
獙君看着小夭有些疯魔的脸,试图找回她的理智:“你找到他又能如何?明日就是你与涂山璟成婚的日子,你要扔下涂山璟么?”
“璟……”小夭的表情挣扎,但更多的是痛苦,她的泪水连连,“他会理解我的,我和他的命都是相柳救的,我们都欠了相柳的……我知道我做不了什么,但我只想当面与他问个清楚,不想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人安排着过日子,我从被娘扔下后,就不能再做个什么都不必知晓的孩子了。”
獙君的心一瞬间有些泛软,还没等他拿下主意,烈阳不知从何处飞身而来,白衣翩翩在在小夭身边站定,“小夭既想与那相柳说个清楚,便带了小夭去找他。”
烈阳看向獙君,“凭你我之力,还护不住一个小夭么?何必让她如此哭哭唧唧。”
说着化作琅鸟,不待獙君回应,便载着小夭飞向天际。
獙君长叹一声,留下口信给高辛王,紧追烈阳而去。
两鸟一人飞了一日一夜,方才追踪到双方军队激战的海岛。
小夭遥望过去,夕阳西沉,霞光漫天,整个小岛笼罩在一片耀眼的金光之中,如梦似幻。
映在小夭疲累又被风吹得干涩的眼眸里,虚幻的不似真实。
随着烈阳越飞越近,那不断清晰着的尸山血却确在告诉小夭,这不是梦。
那一片人间炼狱般惨烈的战场,在昭示着,这里正在发生什么。
她听见有人大喊:“放箭!”
小夭看见密密麻麻的羽箭向着一个方向汇去,在箭雨的中心处,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是相柳!
她看见相柳白色的衣衫已染上了片片血迹,不知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他正立在一片尸海中间,所有箭矢似流星般向他涌去。
“不要!”她尖厉地哭喊出声,“相柳!”
巨大的恐惧似海水般铺天盖地将她淹没,她忘记了呼吸,浑身的血液仿若不再流动,手脚已不是自己的,就要从烈阳的背上跌落下来。
她不知道相柳有没有看到她,听到她。
她仿若看到相柳隔着箭雨望向她在的方向。
她仿若看到,相柳似是力竭般,已然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她看到,无数的箭矢穿透了他的身体,留下朵朵如梅花绽放般的血痕;
她看到,他一惯纤尘不染的白衣,已然完全染成了鲜红;
她看到,他用长戟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仍倔强地站立着;
她似乎看到,他一向冷漠的脸上,浮起一抹释然般的解脱。
她看到了,他的身体化为九头蛇身,像座山峦般轰然倒塌在浸满鲜血的土地上。
小夭已喊叫得嗓子再发不出一点声音,她记得她发疯般从烈阳的身上跳下,在海里拼命地向着海岛的方向游。
她听到有人在耳边喊着:“小夭,不要过去!海水有毒!”
可她什么都不顾不上,只知道一味地往前游,不停地游,可这片海好似广袤得永远都游不到头……
“相柳……相柳……”小夭在哭喊中渐渐醒来。
她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猛地睁开眼,看见涂山璟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
“小夭,你感觉怎么样?”涂山璟的声音有些疲累,却带着安抚人心的温柔。
“我没事,相柳呢?他在哪里?”小夭眼眶微红,着急问道。
“相柳……”涂山璟的眼波流转,“他……”涂山璟看着小夭,似有千言万语。
“他怎么了?”小夭极力地忍着眼泪不让它落下,似乎只要这样就不会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他战死了!小夭,你知道的!”涂山璟有些不忍心,却不得不提醒小夭。
小夭的脑海里轰隆一声,一片空白。
她捂住了耳朵,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怎么会死?他怎么可能会死?他是九命相柳,他有九条命,他想活着总能活着。”
涂山璟抱住小夭,温柔地安抚着。
小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