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防风邶简直快和小夭处成了哥们,不知是他把小夭当成男子相处更自在,还是小夭自己活得越来越像个爷们。
不知不觉,俩人就成了这种不远不近的状态,说不上亲近,但也绝不疏远。
他们二人这两年做伴吃喝玩乐,应该说,更像是两人在一起享受生命。
两个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介意尝试的人,做了个伴,在熙攘红尘中寻找点滴乐趣。
一个人和两个人截然不同,比如吃饭,菜肴再美味,一个人吃总失了滋味,两个人一起时,互相品评,便更觉得有滋有味。
两人也毫不吝啬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有意思的事情都翻出来相互倾吐,然后一起哈哈大笑。
防风邶讲他的游戏红尘,小夭讲她在玉山如何与烈阳打闹;
防风邶讲他游览过的名山胜水,小夭讲玉山开不败的千里桃林;
防风邶讲各地的饮食口味,小夭讲玉山喝不完的桃花酿。
防风邶听着,却从小夭的描述里体会出了一丝惆怅和孤独。
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明明她讲述的时候是很快乐的表情,可那眼神却像是穿越了人海茫茫,在等待一人的到来。
可当小夭转过头来看她时,那两个小小的瞳仁里满满都是他,还有因他而闪烁着的毫不掩饰的喜悦和满足。
这种感觉防风邶十分熟悉,每到这时候,他总想开口问她些什么,可他害怕失望,更怕被否认,更怕自己认错了人时,无可避免对自己的嘲笑和讥讽。
若真的是她,又何必等他开口问。若她不想承认,又何必要问。
这张如此年轻的脸,这个莫名其妙对自己产生好感的高辛大王姬,这个不知不觉中走进自己匮乏生活里的人……
可是,她口中那个清水镇的相柳,并不是他……
不如只着手于眼前的快乐,一个人确实无趣,不如两个人短暂寻欢。
他们好似两个寂寞了很久的孩子,各自玩过无数的玩具,早已索然无味。
当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合拍的玩伴时,不禁迫不及待地想要带着玩伴一起疯,一起玩,想要和彼此分享一切。
看似嬉闹,其实是最真诚的。
小夭见防风邶没说话,一拍防风邶的肩膀,“怎么样?以后不如跟六哥混吧,六哥照着你,也养得起你。”
防风邶冷冷地看了小夭一眼,小夭一哆嗦,手不觉地摸了摸后脖颈。
这两年出去吃喝玩乐,防风邶从来不让她掏钱,继续把大男子主义奉行到底。
这一世的防风邶不再是要养着神农义军的军师相柳,似乎并不缺钱的样子。
小夭撑着笑意用手拂了拂防风邶刚刚被她拍过的肩膀处的衣料,讨好道:“我就是开个玩笑,何必如此生气。你现在倒是和我越来越不见外起来,说翻脸就翻脸。我听说过的防风氏二公子可不是如此。”
防风邶听了,美目一转,“哦,我倒是好奇,你听说过的防风二公子是个什么样?”
小夭心虚地笑笑,“怎么,你连自己的八卦都要听么?”
“嗯,很有兴趣听。”
小夭挠了挠头,“不就是刚见面时你跟我介绍的样子,你不是对自己很有认知的么?”
“纨绔浪荡子?嗯?”
小夭答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
正巧门口进来个病人,小夭如蒙大赦,坐直了身体,正色道:“来病人了,一会儿别忘了帮我写药方。”
防风邶依旧慵懒的样子,却优雅地从旁边拿过笔和纸,随时准备书写。
防风邶的字迹出奇的工整秀丽,让小夭自叹不如,她的字是要多马虎有多马虎,能看懂就行。
反观防风邶看自己给病人诊病的样子,她竟然从防风邶脸上看出了明晃晃的敬佩和折服。
小夭不觉腰杆子更直了些,给病人瞧病也更加细心亲和,语言风趣幽默,让病人的所有不安和焦虑都消失无踪,仿佛就没有她看不了的病。
小夭的医术也确实能做到几乎药到病除,她对自己如今的医术很是有把握,只是用毒倒是荒废了许多。
她如今有了灵力,不必需要用大量毒药防身,更因为,已经没有了需要吃毒药的人,并没有了制毒的兴趣。
一整天下来,小夭还真就招上来两个学徒,小夭让他们明早开门就过来,为他们二人先行授课。
傍晚,小夭腰酸背痛地走出了药堂,对身侧的防风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