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小夭说，“你还没带我去海里摘星星。”

“只要你不哭，我们现在就去可好。”

小夭点了点头。

防风邶拉着小夭慢慢走向海里，海水在他们身前自动向两侧分开，形成一道天然的沟壑，待他们踏进海底深处，海水在他们身后合拢，温柔地将他们包裹。

相柳牵着小夭的手，快速地在海中游走，他见小夭游得有些吃力，便让小夭伏在他的后背上，身姿如游龙般矫健地极速向前飞掠。

没多久，相柳停了下来，目光锁定在隐藏在左前方珊瑚丛中的鱼怪身上。

他把小夭从背上放下来，身形已如闪电般瞬移到鱼怪面前，睥睨地看着它。

鱼怪浑身颤抖，全无战斗之意，相柳幻出弯刀，两下刨出了鱼怪的内丹，用海水仔细清理后，又用灵力打磨了一番，才回到小夭身前。

小夭看着相柳递到自己面前的鱼丹，鱼丹通体红润亮泽，没有一丝杂质，对外售卖自是价值不菲。

小夭心里高兴，面上却是矜持地接过，犹犹豫豫地想着要不要放进口中。

她突然凑近相柳的唇，兀自吸了一口相柳口中的空气，正要将鱼丹红放入口中，相柳却霸道地吻了上来。

直到小夭胸中的空气快要用尽，他才笑吟吟地离开小夭的唇，道:“这样含着才不亏。”

小夭娇羞地瞪了相柳一眼，立马把鱼丹放入口中，果然不再有一丝气憋闷之感。

海底深处，缤纷的五彩鱼成群结队，悠然飘过的水母发着莹莹的光芒，奇形怪状的海草，色彩斑斓的簇簇珊瑚……

有鲛人的歌声隐隐自极远的地方悠悠传飘，听不十分真切。

小夭在海底无法开口，她用灵力传音:“相柳，我想看你的白发。”

相柳转头看向她，一头如瀑黑发慢慢褪成银白色，轻柔地随着海水起伏。

小夭神情恍惚了一瞬，白衣白发的相柳实在妖孽，美得让人窒息。

而那双水润清澈的眸子，此刻正清亮亮又满含情意地望着她，她的心跳本就如擂鼓，不知不觉便漏了一拍。

相柳见小夭神情，邪魅一笑，他身姿飘然，一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掌缓缓扬起，源源不断的灵力流泄而出。

霎时间，周边的海水里便凝结出无数朵如雪的霜花，霜花越来越多，似一个个小精灵般围绕着小夭轻盈地跳舞。

相柳指尖轻弹，一朵朵霜花旋转着簇拥到一起，慢慢凝聚成星子的形状。

没一会儿，一颗颗雪白萤亮的星星便闪耀在蔚蓝的海水里。

小夭置身在这片星海之中，欢快地左摸摸，右摸摸，忍不住抓起一颗，握在手心，滑润润，冰冰凉。

小夭转头看向相柳，相柳也正在看她，眼含笑意，满脸宠溺，小夭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白衣白发的相柳不再对她冷冰冰，是小夭梦里都没有过的场景。

小夭不禁眼眶一红，这是她几百年里的憧憬:

他们不再两军对垒，不必再各自背负沉重的使命，他们便该是这样简单快乐的在一处，如平常人那般，伸手便可触摸这平常却又烫人的温情。

小夭忍不住在星海里翩翩起舞，她现在的身体在海中不能开口说话，不然，她一定要为相柳唱那首《相见相思》。

在海水里，小夭的舞姿仍然灵动轻盈，一抬手、一旋转、一跳跃间，似在倾诉着浓浓的恋慕之情。

相柳含笑凝望，一招手，小夭翩然飞入他怀中，他搂着小夭的纤纤柳腰，双唇轻轻碰着她的耳朵，诱惑又霸道地开口:“到底谁是妖精，嗯？”

语气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却让小夭不自觉缩了一下脖子。

小夭呆愣了一瞬，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起，她和防风邶初遇的那天傍晚，她亲手给防风邶带上狐狸面具，面具后那仅露出的一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却更加撩人心弦，她差点就要脱口一句“狐狸精”，可马上想起真正的狐狸精涂山璟，心中不安，才临时改口，小声嘟囔了一句，“真是个妖精”。

不想这九头妖听力好，记性也好，她的每一句话都能记在心里似的。

她愣神的功夫，忽觉耳下一痛，她马上传音:“我是，我是。”

相柳低笑一声，又在小夭的耳珠上又轻咬了一下，低眉浅笑地看着她的窘态。

小夭抬头对上相柳近在咫尺的脸，这张脸此时与上一世一般无二，清冷与妖异共存，线条轮廓柔和中带着坚毅，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