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苏府那支。
苏祈年登时背后一凉,本是没有什么私情,被齐名扬这么一说,倒觉得奇怪了。
“你背着崔时桉搞这些动作,以后被她发现了怎么办,你可得小心些,那女人警觉性很强!每次我偷听她与齐思思那丫头说话,都能被她抓到,一次不落!”
苏祈年:“……”
“没有的事儿,未婚妻是郡主,全京城谁敢和我相好,想多了你。”苏祈年掩饰着无语,也不想让齐名扬那惯爱胡思乱想的脑子再想出什么,便一把举起酒,一杯饮尽。
“好吧。”见苏祈年难得饮酒痛快,齐名扬也不加逼问。
二人喝上酒,便又是一年除夕夜。
“阿父?”
崔时桉眯起眼,只见四周硝烟弥漫,风沙吹着她,不留情面的划着她的脸,脚下堆满了血迹,她一脚踩进血泊,再放眼看,尸首遍地,他们大多穿着金甲,是大民的士兵,更准确些,是他们崔家的士兵。
冷汗一起,崔时桉通身冰凉,却觉得自身处在熔炉之中,天空黑压压的,遍布血气,她看见阿父倒在泥泞中,身中数箭,血气入眼,她浑身发抖,直直得往前跑,用尽力气拨开芦苇草,那草却越长越高,变得枯黄,死死将她缠住。
她挣扎,大喊,芦苇便割得她浑身是伤,血流下来,又觉滚烫……
“桉桉。”
“桉桉,怎么这么不小心?”一记柔和的女声。
崔时桉揉了揉眼,见得面前的伤药,一双白皙的手轻轻撩开她的衣袖,给她的伤口上药,她猛得抬头,看见那日思夜想的面容。
“阿母?”
眼角湿润,泪珠瞬间砸地。
“阿母,时桉好想你,也好想阿父……时桉刚做了个梦,梦里好可怕……”她一头抱住眼前的妇人,死死的抓住她的衣角。
“眼看就要嫁做人妇了,怎还让梦吓了去?”崔母摸了摸崔时桉的头,顺着她的头发,抱着她。
“人妇?什么人妇?”
爆竹声起,崔时桉却视野模糊,房间空无一人,四周却吵吵闹闹,崔时桉推开门,望见正厅,瞧见他阿父,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喝着酒,一旁还有阿母,他们举着酒,有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背影,桌上说笑不止,阿父一直灌着那人喝酒……
崔时桉踏过门槛,往正厅跑。
“阿父!阿母!”她带着笑,提着长长的裙摆。
临到桌前,一切便突然化为泡影,崔时桉愣住,发觉自己还穿着那身血袍,烟雾呛着自己。
她凝凝得望着眼前,破败不堪的屋室,只有那红衣男子的背影,只有他还在,他梳着高马尾,发间垂着绯红色的带子,手里举着酒,看不清脸……
崔时桉瞬时觉得头沉,仿佛自己喝了千杯酒,身体也软了下来,一切又化为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