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赤云突然开口。
赵襄樊却突然笑起来,她倒是想知道,这苏祈年究竟是自作聪明的蠢材,还是另有成算,她眉毛微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殿下不杀许大人,无非是因许大人乃是纯臣,且尚有大用,外臣斗胆,可帮殿下劝服许大人。”苏祈年赌了一把长公主的心思,许云聪身后一众老臣,岂是她能轻易杀干净的?
话说得简单,谁又想背上这千古骂名,若是苏祈年赌错了赵襄樊的心思,可就引火上身了。
“苏公子巧思,都快把本宫说信了。”苏祈年这一番说辞,倒是让赵襄樊心中烦恼稍缓,她原本冷厉的面容也柔和下来。
赌对了,一个敢在外国使臣到达之日弑父杀兄的长公主,怕什么骂名。
可赵襄樊也不蠢笨,略一思考就明白了苏祈年的用意,笑道:“好狡猾的一套说辞,原是为了空城的事,还想要财权?”
空城本归属大民,十年间财权一直在北齐手里,北齐在空城经营着三百余间商铺,这些年也是赚的个盆满钵满。
而掌管空城财权的,正是许云聪,如果赵襄樊卖苏祈年一个面子,他以大民之势压着许云聪低头,又巩固了她的地位,真是一双好事。
“接着说吧。”
这算是默许,赵襄樊既知苏祈年成算,她让他继续站在大殿上,财权之事,便是可以拿来谈了。
“殿下既是愿意谈,外臣就直言了,大民欲收回空城商铺的管制权,将北齐经营的商铺全盘买下来,变现为白银给北齐。”
十分大胆了,但比那些惺惺作态的文书直白多了,赵襄樊喜欢直爽的人,便一口答应,只要苏祈年帮她固王权,空城的事,都好商量。
短谈片刻,苏祈年与齐名扬踏出宫去。
“你刚刚也太大胆了。”齐名扬想说苏祈年冒失来着。
他也是听着苏祈年在大殿上的话,才慢慢悟透,大民要的不只是空城,要个空壳没用,自古都是权力最好用。
可文书上,分明没提财权半个字,以至于苏祈年刚刚在大殿上的话,齐名扬一边发愣一边吃惊。
“她本就想好了,这时候推她一把,有助于咱们早点回大民。”苏祈年步伐加快。
“那你也太过冒失了,这是在干涉北齐内政!而且你万一猜错了她的心思呢?她不像是个正常人。”齐名扬这时候开始政治敏感了,他背后都直冒冷汗了。
“那许大人在大殿上如此闹,消息竟一五一十的传到你我的耳朵里,我们不争取,还想在北齐待多久啊。”
“干涉什么内政,这分明是出谋划策,左右我是外臣,身家性命都在大民,她再威风,也不能真杀了我。”苏祈年不慌不忙的说着。
赵襄樊不仅不会杀他,说不定还得派人保护他呢。
“你还真是……”齐名扬听了苏祈年的话,今日的苏祈年给他一种陌生感,可又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他说不上来,苏祈年好久没这么狡猾了。
苏祈年也才发觉,不知从何时起,他说话也变得这般大胆了,失了他一贯的拘谨,甚至显得狡诈,学会了铤而走险那一招儿。
苏太傅若是知道了,定会骂他一顿,为达到目的,帮敌国揽政权。
在他们眼里,这不算正式的谈判,甚至还有叛变的嫌疑。
与此同时,北齐长公主宫变的消息也终于传回了大民,陛下和太子自然是早两天就知道了,只是今日才传到其他人的耳朵里。
“什么!宫变!还是个公主,这么刺激。”李平阳听了,感叹不已。
齐思思生气的拍了李平阳一下。
“这个时候还没个正经,我二哥和苏祈年还没消息呢。”齐思思面色担心,她们都等在苏府门口,想必崔时桉也知晓了。
可她们不知道的是,崔时桉正在赶往苏夫人房中,也是纳闷,苏夫人从不见崔时桉的,今天还是常新姑姑特意来叫的。
听到北齐的消息,崔时桉也是惊了一下,苏祈年这些天都没有来信,她也难免担心。
刚一脚踏入房门,便听见苏夫人招呼,她像是急坏了。
“时桉来了?瑾年,瑾年怎么样了?还没有小消息吗?这孩子,从小就恪守规矩的,身体还不好,哪里出过这么远的门!”
她这么一说,让崔时桉楞了两下。
苏夫人一向清高,怎么突然这般叫她,况且,她从未听过什么瑾年,现下她不是最该担心她的儿子苏祈年吗?苏祈年的小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