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比自己逛的多吧,虽说空城早就没有了原来的味道,找不出一丝的相似,可也不能白来这一趟。
她小时候,空城里可没这么繁华,那时有战乱,有流民,日子过得不安生。
可那时,也有父亲。
父亲会背着她,走在街上,给她买糖人,那时候糖人没那么多漂亮的形状,可是很甜。
故居,连空气的味道都变了。
赵暮暮稍稍打扮了一会儿,她们就上街了。
空城的晚市竟比京城还要热闹,这种热闹是真正的百姓欢聚,没有那些王公贵族的礼数,卖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华贵的饰品,有些只是手工的小花环,街上还有放灯的,只是那灯不像中原的花灯,来来往往的人打扮的比平时还漂亮,甚至偏阁那边还有人搭台子演戏,崔时桉才觉得新奇。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周围嘈杂的声音,显得崔时桉的声音格外小。
“没别的!今天是休沐的日子,好多商铺都不做生意,摆出来些小物件只为博大家一乐!”赵暮暮说话声音很大,她眼中这是平常,毕竟她们北齐都是这样的。
而在崔时桉眼中的空城,显然实现了北齐和大民的文化融汇,没有了那些规矩繁多的禁令,人们过得不知道舒坦了多少。
飞舞的鱼龙灯与汹涌的人流之中,崔时桉侧耳倾听着孩童的欢声笑语,眉眼渐弯,唇角漾起笑意。
不远处,赵暮暮买来金黄稠香的小糖人递给她,她欣然接过手。直到走过长街,这种愉悦美好的光景骤然破碎。
目光落在街的尽头,那夜夜笙歌的青楼。
此时苏祈年和齐名扬也正好抵达,今晚青楼里面热闹的很,门口招呼的姑娘个个长得水灵,却也是浑身充满了脂粉味儿,举止风尘。
只是他们没有擦肩而过,崔时桉真真地看着一个背影极似苏祈年的男子在姑娘们的招呼下进了青楼,那男子穿着一身墨绿色长缎,看的真切些,手中还握着一把折扇,梳着高高的马尾。
手机攥着糖人,心中却咯噔一声。
那男子走路的姿势有些扭捏,不像是苏祈年,崔时桉平复着自己悸动的心,才慢慢舒缓下来。
苏祈年明明该在北齐才是,就算在空城,也不会去青楼这种地方。她努力让自己打消那可怕的念头,手上的糖人也在不自觉中被捏碎了。
可下一秒,她的心都要炸了,她看到齐名扬,那分明是齐名扬,她看到齐名扬的整张正脸,他应和着姑娘,然后紧紧的跟在那男子的后面走了进去。
“怎么啦?”赵暮暮看崔时桉愣在原地,有些心疼她手中的小糖人,那是一个小兔子的形状,好可惜……
“苏祈年!”
崔时桉嘴里小声的说着,但声音越来越大,好像也带着火气,赵暮暮听的也十分真切。
崔时桉此时气不打一处来,径直走向青楼,她也分不清自己的情绪,也不像是生气,只是觉得她要去,要去看个清楚,问个明白。
“喂?不是,那是青楼,你……”赵暮暮话说一半,崔时桉已经走得很远了,她也只好跟过去,本想着规劝她,但实在不知道从何劝起。
崔时桉虽打扮的英气,身上穿的也是男子的服饰,可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女子。
“这位姑娘,这里……不方便您进。”那门口的妈妈已经尽量把话说的委婉,她见崔时桉气势汹汹,怕是来青楼抓人的!
青楼里这种事,她见惯了。
只是她见崔时桉生的极好看,白皙的脸上不加修饰也自成粉嫩,一时想不通家里有如此姿色,竟还来青楼寻欢,虽然这钱是进了自己的腰包,也不得不感叹这世间男人都薄情。
她本是拦着崔时桉的,可这时赵暮暮追过来,看了那账房妈妈一眼,还没等给她银两,她便慢慢放下拦着的手,颇为难的让她们进去了。
崔时桉也没多想,直直的走了进去。
“这里面还真是花团锦簇,看来这世间就是对男子多优待些,怎么不见有什么面首楼?”崔时桉心里赌气道,便四处张望,可还是没找到苏祈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