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崔时桉悄悄归寝,原是今日去将军府寻齐思思去了,贪玩了些。
今夜无月,屋里又黑了灯,是以崔时桉断定苏祈年定是又睡着了,过几天他身子好些,那药就不要再喝了,苏祈年整天不是忙公务就是睡觉,崔时桉可不想“收养”一个小懒蛋。
摸着黑上床。
“睡觉连个呼吸声都没有。”崔时桉自言自语道。
只刚躺下,便听哐当一声,苏祈年突然翻身搂过崔时桉,来不及反应,崔时桉就已困在苏祈年怀里了。
忍不住嗤笑,“你没睡啊?害我刚刚上床好小心,生怕吵醒你!”崔时桉伸手捋过苏祈年的发丝,绕在食指上把玩。
夜太深,她看不见少年的脸,只身在少年怀里,体感到一丝温热。
“我今日进宫推举了张亦寒,还自请领了刑部侍郎之职。”苏祈年说话有点紧张。
一时间崔时桉摆弄苏祈年发丝的手突然停下,引得苏祈年呼吸都开始急促。
“你也觉得我不适合吗?”
至少人人都这么觉得。
崔时桉轻笑,手自然地搭在少年的肩膀上,他们好像离得很近,崔时桉感受到苏祈年不知因何而起的紧张。
“为什么不适合,你不是一直喜欢这个吗?我觉得这职务予你再合适不过了。”
是了,崔时桉与别人不一样,一直都是。
她是能走进他世界的人,也是最初带他走出那团阴雾的人。
心中突然清朗起来,那种积压多日甚至多年的阴云突然透出一束光,那光不是太刺眼,只是照到他身上,他便觉得温暖,痴醉。
苏祈年久久沉默,夜太黑了,崔时桉看不到他柔下来的双眸,如仓山甘泉般清冽。
“我说错话了?”崔时桉哪里知道苏祈年心中的弯弯绕,只觉得他喜欢断那些案子,也看了好些案宗和悬疑本子,如今自请了刑部职务,没什么不合适。
“能亲你吗?”
……
崔时桉:“哈?”
他说得这是什么话?!
还没回应,苏祈年就贴了过来,他们本身就离得近,待更近些,崔时桉甚至听得见苏祈年的心跳。
唇与唇交汇,一触即分,苏祈年接着用鼻尖蹭着崔时桉滑嫩的脸。
“你不能……”
又贴上来了,苏祈年修长的手慢慢扣过崔时桉的后脑,唇间浅尝后又有些急促地去探开齿门,这样的深吻他们不是第一次,可这次更潮湿,更冷静,崔时桉越来越喜欢这样的吻。
只是他怎么总是不让她说完话?
不似初次那般懵懂,崔时桉开始抚上苏祈年的胸膛,大胆地回应他。
吻到后面,崔时桉喉咙间都有些干涩,可苏祈年却来扯她的衣角,吻得更深,窗外淅淅沥沥传来雨声,却无风起。
“医师说你身子还没恢复好……”
崔时桉总是觉得自己脑子里知识太过丰富,可她觉得自己没会错意,苏祈年明显更燥热了,如果不是屋子里丝毫没有亮光,她一定能看到他潮红的脸……
他身子真的没恢复好,苏祈年不知,可那医师特意嘱咐过她这件事,切不可掉以轻心,想来他们一直都没圆房,崔时桉起初是不担心这问题的,如今情况好像不太对。
崔时桉自然也不知道听完她这句话,苏祈年登时脸红起来,心口无端燃起一团火,反应过她的意思后又要生生扑灭,他的吻便更激烈了。
直至崔时桉唇角发麻,才渐渐推开苏祈年,轻喘几口气,悠悠欲说话。
“我觉得我身子大好了。”少年声音带哑,充满了隐忍克制,不像是苏祈年。
甚至难以想象,苏祈年会这样。
“我在逼我?”崔时桉自知与他说对他好的话不管用,也自知说什么话能彻底灭了他浮躁的心思。
还真是一桶冷水,苏祈年顿时泄气一般,手从崔时桉发丝间收回来,慢慢抓起崔时桉的手,摆弄她纤细的手指。
“那什么时候可以……”
崔时桉本还以为这事儿可以结束了。
苏祈年一向矜持有度,如今逼问起这种事,还非要个答复,像个小孩子,不知道说这话间脸不脸红,真就不羞不臊吗?崔时桉都要甘拜下风了!
“下个月吧。”
骤然转身,苏祈年裹走被子,一阵凉意突然席来,崔时桉下意识打个寒颤。
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