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便抓住苏祈年袖口,那动作很快,苏祈年抬眼对上她的眸。
那张水樱桃似的小口一张一合。
“郎君觉得呢?要不要一起留下来吃个饭?”
“好。”
一个字脱口而出,还没来得及收住,留什么留?吃什么吃?崔时桉这句话分明是已经做了决定,还像是让他选一样,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狐狸!
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年轻的动作,韩无才恍然大悟似的拍了拍脑袋,他给忘了!这二人是夫妻啊!许是自己并没有家室,他总是忘记别人是该有家室的,只是苏祈年还未及冠,他总是产生一种他还是个跟他徒弟一样的小少年的错觉。
“师父,你说时安郡……”
正堂里静下来还不到两秒,一记有些沉的男声就这样悠扬的飘过来,像一阵柔风,吹拂不了什么,自然又随意。
然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还没反应过这声音有些熟悉,崔时桉脑袋反应的更快,这必然是韩无那个小徒弟喽!
只她好奇的抬眼望去时,对上小少年那麋鹿般的浅瞳。
那双浅瞳里露出难得的神色,惊讶,烦躁。
“……”
这不就是昨日春雨楼那个小少年嘛!还骗她说什么进京赶考,昨日崔时桉就想问,他到科考的年岁了吗?没想到竟是韩大人的小徒弟。
“怎么是你……”小少爷轻轻蹙眉,许是太惊讶,一时都忘了礼数。
韩无才尴尬的起身去拍他:“怪不得呢,你与郡主见过了?那也不能这么无礼!平时不是礼数周到的要命吗?”
“你昨日不是没见到郡主吗?既然见到了怎么又一脸苦相的回来?”
韩无说话声音小,想是在同他这小徒弟说悄悄话,可屋子里实在静的出奇,这细声的话,崔时桉和苏祈年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
见自然是见到了,可总归是不太一样的,崔时桉忍不住噗呲一笑,实在是太过抓马。
没察觉到苏祈年的注视,崔时桉还快速的站起身来向这小少年走过去。
“昨日是本郡主唐突了,敢问韩大人这小徒弟是何名讳啊?”
唇角还带着笑,那双月牙眼笑意满满,好似调侃一般看着面前这小少年。
苏祈年也看了过去,这小少年一身白衣,身量却只比崔时桉高出一点点,从这少年走进来,屋里就莫名其妙翻上来一股梵香,盖过了所有的味道……
真讨厌。
苏祈年暗暗的想。
就在这一际,小少年的眼神略过面前的崔时桉,对上她背后那一双浓墨似的深瞳,眉头蹙得很紧,他觉得这人神色虽是淡淡的,但好像充满敌意。
“还不快告诉郡主!”
小少年才回过神,淡淡的说出自己的名讳。
“张羽书。”
三个字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屋子里又安静的要命。
尴尬的笑了两声,崔时桉就觉得这前头后面,怎么都冷生生的,好像任凭哪一处的寒光,都能将她冻住。
奇了怪了,韩大人这么幽默的人,他的徒弟怎么和他一点也不像,这副子模样,越发的像苏祈年!只是苏祈年与她相处时尚且能有些活趣,这小少年简直了,天选的木桩子!
“府中有急事,我就不留下来吃了。”
崔时桉:“?”
这话是苏祈年说的,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走到她跟前,没有要带走她的意思,他向韩大人行了一礼,眼睛瞟了一眼张羽书,他比这小少年高出半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这眼神有点居高临下的意思。
可是苏祈年不是这样的人,崔时桉想是自己多虑了。
一手扣住苏祈年的手,少年顿了顿。
“实在抱歉韩大人,既是我们府上有事,我们俩就先走了!楼清漓还在我府上,既然张小公子也关心这案子,不妨同本郡主一起想想法子,我明日得空再来。”
这话的前半部分,苏祈年听的简直心花怒放,而那话音一转,才刚刚绽放的花全都被大水浇灌,没救了。
可他又不会甩开崔时桉的手。
“郡主不用担心,我已经让衙门去搜查许府了!现下楼夫人在刑部养病,楼姑娘那个堂弟还在昏迷,不过已无碍!”韩大人留他们吃饭,本就想说这事没那么麻烦。
从前上楼清漓自己坚持不报官,他们是不能擅自管的,可如今事情闹大了,刑部重查便很合理了。
崔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