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捂着脑袋,觉得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它感觉过不了就要为自己的主人收尸,还要作为她的本命法器参加她的葬礼,在她的坟墓面前放上一朵菊花,一边抹眼泪一边感叹她那短暂而又没用的人生。
“不过,话说,死妖兽肚子里还能有尸体么?”
完了,那下场是尸骨无存,更悲惨了!
你爹爆哭,它搁仙门藏书阁地下睡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醒过来找了个主人,结果点儿这么背,还没长大就要夭折了。
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霁云麓终于忍无可忍,一掌拍飞了这个碎嘴盘子。
“能不能想点好的?”
她人还活着,没死呢,它就连给她埋哪儿都想好了。
“这小黑金雀又不是说出世就能出世。”霁云麓让它把那不必要的操心收回去,“先前它被它亲娘和死对头当球踢都没半点动静,可见还不到出世的时候。”
她还有时间做准备,避免自己成为妖兽幼崽的口粮。
“帮我守住洞口。”她对你爹说。
大荒之中危机重重,她手上又沾了这等烫手山芋,必须赶紧恢复。
她一挥手,从芥子袋里翻出无数瓶瓶罐罐,跟倒豆子似得往嘴里倒,一边倒一边用灵力催化。
臂骨修复,霁云麓拿出一把匕首,神识散开,手起刀落,熟练地将背上跟碎屑泥污和在一起的死肉削去。再将一粒生肌丹碾压揉碎,撒在创口处。
整个过程,愣是一声没吭,连一丝抽气声也无。疼的麻木了,也就那样了。
生肌丹是云芝用积蓄在药阁长老那儿换的,整个芥子袋里也只有三粒,其药效自然非同等闲。
霁云麓本是舍不得用的,但如今情形也由不得她了。
药粉刚渗入伤口还带着些许凉意,但很快,这股清凉便变得如火一般炽热,蔓延至整个后背,让人麻痒难耐。
强大的生机在血肉中汇聚,灼的毛孔喷张,血流加速。它如同一粒粒种子,生根萌发,牵扯着血肉重生,又相互交织,使裂口重聚,创口迅速变得饱满圆润。
伴随着一阵极细微的声响,霁云麓的后背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咔嚓,咔嚓。
一声接一声。
你爹平躺在洞的一处凹槽内,悠然感叹:“这丹药不错,光听声音就能感受到它的效力。”
霁云麓整个人都被自己的神识包裹,她确信这个声音不是她身上传出来的。
她纳闷儿:“那不是你撞石头的声音么?”
她还以为它在那儿跷二郎腿呢,颠儿颠儿的,还怪有节奏感。
“不是我啊。”
“也不是我啊。”
一人一器当即停下动作,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咔嚓——
寂静的山洞里,清脆的声音回荡,还带着些许余韵。和着洞外瀑布流水的乐章,谱写出一曲安宁……个屁嘞!
“是蛋!”你爹吓得从石缝里跌出来。
霁云麓亦是喉咙一紧,脸色发白,“小黑金雀,要出来了。”
“你不是说它没那么快出世么?!”
“我也没想到它会这么迫不及待啊!”霁云麓麻溜地换上一套法衣,急匆匆地往洞外跑,“这地方不能待了,赶紧走。”
可踏出洞口还不到两步,就听得三两声禽鸣,四只青色妖鸾正盘旋在山洞上方搜寻打探。夹岸两侧,还有三只独角犀虎视眈眈。
霁云麓蓦地转身,紧跟其后的你爹直直撞在了她的鼻子上。
“嘶,你突然转身干什么?”
“出不去。”
“我看看。”
你爹不信邪地往外瞅了瞅,还不到一眨眼的时间,它立马缩回来。
诚然,相比于洞外那些妖兽,洞里这个啄壳的更让人放心。
“现在该怎么办?”你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八枚卦钱从八方窜出,死死地围着黑金雀蛋,随时准备来上一击。
说归说,闹归闹,它可真没想让自己的主人变成妖兽的口粮。
“先别激怒它,我们没有杀掉它的手段。”
她拿出一沓符咒:“先试试看能不能困住它。”
她先在洞窟四处贴了五张隔音符,又将重力符、缚地符、四方困符等各种限制类符咒铺陈在蛋下,足足铺了两层厚才罢休。
做完这些,她又回到了疗伤的石床上,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黑金蛋,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