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说没有什么长老不待见她,那以她现在的修为,怎会一无所知的来这西南大荒?”
叶朝宗冷笑,“凡我仙门弟子外出历练,必先自獬豸堂领取一份洞天福地堪舆图,再由长老交代相关要事,留下魂灯,取得弟子铭牌之后才可下山。”
“而你口中所谓的备受重视的小师叔,第一次下山什么都不知道便罢了,身上居然还没有弟子铭牌!”
不然他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该知道她是仙门的人。
青书眼睛瞪得像铜铃,不可置信地望着叶朝宗,大呼:“怎么可能?”
他转头看着霁云麓:“小师叔,这是怎么回事?”
“……”
这误会大了。
“那个……”霁云麓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跟二人解释道:“这是个意外。”
“我本来是要去碎云山的,结果走错了缩地阵,误打误撞到了西南大荒。”
“至于弟子铭牌,我放在芥子袋里,刚进城就被小偷偷走了。”
不然她哪至于睡在荒郊野外,直接拿着弟子铭牌找仙门栈点,问同门借点盘缠不就行了?
想到这里,霁云麓疑惑地问叶朝宗:“我是因为弟子铭牌被偷了,所以在城外呆着,可你的不是还在身上么?”
这位可不像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有这简单的路他会不走,硬盘算着去人家寿宴上打秋风?
叶朝宗张口就答:“怎么啦?我喜欢自食其力,不行吗?”
“没说不行。”霁云麓摇头,面色坦诚道:“只是觉得这四个字从你嘴里吐出来着实没什么可信度。”
还怪好笑的。
她宁愿信洛川会说话、宋云骁不会上吊、云芝不会毒人、柳如熙不会挨揍,也不会信叶朝宗这张嘴。
青书倒是知道实情,当即举手回答:“这个我知道。”
“因为剑阁弟子的欠款实在太多了,尤其以二师兄为最。仙门的所有栈点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被告知,在他们将欠款还清之前,禁止出借灵石。”
“这一本记得都是剑阁弟子们的账,每个栈点都会备上一本。”他从兜里掏出来一本蓝色小册子,小小的一册通体蕴光,材质不凡。
看尾页的记号应该是出自炼器阁阁主之手,还附有“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别想赖账”十二字。
那位阁主至今还在门中修补酒剑仙发酒疯砍坏的大阵缺口,霁云麓有时候从山前过都能听到他不住的骂咧声。其对剑阁的怨念,自是不言而喻,连人名都是用的鲜艳大红色,远远瞧着狰狞一片。
青书翻开说:“负责看护这个栈点的师兄告诉我,从他拿到这个账本起,他就没见到过半点变化。近十年的时间,就没有一个剑阁弟子过来销账的。”
霁云麓无奈摊手,听听,人家不想借,一定是有缘由的。
她凑头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酒剑仙的名字。
老人家不愧是阁主,连欠账都是鳌头独占,足足列了本册,数额高达上千万。
当然大部分也不是他借的,纯粹是他砍坏东西要赔的。
“哎。”叶朝宗一边看一边直摇头,“师父他老人家真是暴殄天物。”
一个人占了这么多份额,也不知道给他们当弟子的留口汤喝。
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名字后标注的欠款亦有五百万之多,还全都是借款。
“……”
他借灵石干什么去了,霁云麓拿脚趾想都能猜到。
她挑眉:“暴殄天物?”
“咳。”叶朝宗咧嘴,坚不可摧的脸皮上不见半点尴尬,他笑说:“生活所需。”
“我懂。”霁云麓了然点头,精准概括:“没有富贵命,一身富贵病。”
一老一少是账本的大头,剩下的倒是不多,唯一让霁云麓感到欣慰的是柳如熙居然是整个剑阁欠款最少的人,只有五十枚灵石。
不过这一丝欣慰,在看到后方标注的“赌场代赎”之后便烟消云散了。
这孩子确实是欠的最少的,但也绝对是最丢人的。
栈点的弟子带五十枚灵石去赌场赎自家师姐,那场景,想想都荒谬……
叶朝宗直接笑得满地打滚,连青书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好了好了。”霁云麓生怕这二人笑背过气去,扬着嘴角转移话题:“该说正事了。”
“对对对,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青书赶紧把笑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