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宋弋和秦冉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从宋弋的表情里察觉到了点东西。宋弋表面看上去还算平静，其实已经伤心到了极点。

胤禛想到一个地方，他以前经常去的。

宋弋看着车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心里有些紧张。

“这是去哪儿？”宋弋问。

胤禛微微一笑，“去看海。”

“哈？”宋弋皱眉，“看海？跑那么远啊？”

胤禛笑道：“我知道一条路，很快就到，相信我好吗？”

宋弋笑了一声，缓慢地点头，“好吧，信你一次。”

胤禛从后视镜看宋弋，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

路程有些长，宋弋靠在椅背上，眼皮渐渐沉重，他眨眼的频率变慢。直到眼皮合在一起，睡过去。

胤禛默默按下开关，关掉宋弋身边的车窗。

—— ——

宋弋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后座，身上盖着毯子。

宋弋撑起身子，看着身上的毯子。

刚睡醒，他短暂的迟钝。

车外的声音传来，他似乎听到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

宋弋掀开毯子，打开车门。

胤禛坐在引擎盖上，安静地望着远处的海岸。

“我睡了多久？”宋弋眯着眼睛看看天色，天色还早。

胤禛回过头，“没多久。”

宋弋走到他身边，伸伸懒腰，“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路边的杂草都长到油柏路上了，似乎很少有人涉足。

“就是，运气好。”胤禛笑笑，望着海岸。

宋弋也坐到引擎盖上，跟他一起看海，无意间一转头，发现自己坐在引擎盖上双腿悬空，而胤禛的双脚还稳稳地踩在地上。

腿这么长？宋弋在心里感慨道。

“这里景色确实不错。”宋弋抬头看天，遗憾道，“就是天气不大好。”

胤禛说：“我小的时候，心情不好就喜欢来这儿。”

“小时候？”宋弋转头看着他，“你那么小，你爸妈怎么放心的？”

胤禛沉默片刻，其实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连我去哪里都不知道，更不会来找我，我.....”胤禛摸摸后脑勺，觉得讲年幼时干过的蠢事有点不好意思。

宋弋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胤禛低垂着头，红着脸，说：“就是，小的时候不懂事，离家出走，就是想引起爸妈的注意，结果.....我在外面待了三天，没一个人来找我。”

“哈哈哈哈.....”胤禛笑得特别勉强，“好丢脸，没人来找我，我就自己灰溜溜地回家，回了家也没人问我一下。”

“根本没人发现我失踪了，哈哈哈，好丢脸。”胤禛故作轻松，想把这件事当作笑话给宋弋听，逗他乐。

手背传来温度，胤禛低头一看，宋弋握住了他的手。

“他们为什么这么对你？”宋弋怎么看不出来胤禛的强颜欢笑？

明明是多年未愈的伤口，却故意撒开当成乐子分享给别人看。

胤禛鼻子一酸，却没有落泪的冲动，只是有些惊讶。

“可能，因为我分化成了beat吧。”胤禛笑了笑，“我妹妹没出生之前，我在那个家还是有一点存在感，我爸妈不喜欢我的，可是我大哥还是挺照顾我的，但我妹妹出生后，就真的没人管我了。”

胤禛面无表情，但宋弋总觉得他眉眼间流转着惆怅。

“都说父母的爱是无私的。”胤禛笑了一声，有些不屑，“不是的，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无私地去爱孩子，有些爱是有条件的。”

“我是达不到那个条件，所有得不到的。”

胤禛冲宋弋开朗地笑着。

宋弋都有些心疼他，“别难过，你还年轻，一定能找到无条件爱你的人。”

胤禛笑笑，“我已经不难过了，我都习惯了。”

“那你呢？又在难过什么？”胤禛问他。

胤禛的眼睛像黑色的玻璃珠，宋弋能看到他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或许是胤禛觉得同病相怜，所以跟宋弋说那些伤心的往事。

“可以说给我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