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在夜色中身形似鬼魅般在半空快速移动,前方似有模糊火光攒动。
“元吉,再飞快点。”
元吉无奈道,“已经很快了,要不你自己下去跑。”
要不是温言指错了路,早就到了,方向感那么差还指什么路。
元吉想到温言信誓旦旦的坚持走自己认为的那条路线的样子,熄灭的怒火又燃烧了起来。
温言也是关心则乱,明明感觉就是那个方位的啊!
前方一处城镇,聚集着不少人。
四个方位分别架着巨大的火盆。火光照亮着夜晚。
祭台前。
一位老者和几个装扮奇特的男人跪在地上。
女艾被放在一堆干柴上,一名年轻俊美的男子手中拿着火把,似要点燃。
幼小的孩子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女艾虽睁着眼睛,却并未哭泣。
伸着小手,咿咿呀呀,大眼睛灵动好奇的看着身旁举着火把的男子。
襁褓中的婴孩,哪里知道自己被当做了人牲,将要被活活烧死。
老者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服饰奇特的人们跳着更为怪异的古老祭舞。
——以此血肉之躯,敬献神灵。
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或许亦有私心,希望自身身强体壮,家富人强吧。
人类总是寄希望于飘渺,给难以满足的欲望找一个虚无的寄托。
希望神灵能满足人类的欲望,甚至希望被献祭了的婴孩能够得到神秘力量,以此庇佑。
一个自身难保的幼儿,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决定,又如何能实现人心复杂的欲望呢。
老者瞬间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喝道,“吉时已到,献祭!”
“住手!”人群后方传来女子焦急地喊声。
人们哗然声一起,何人如此胆大敢打断祭祀!
女子挤过人群,来到祭台前,一把护住躺在干柴之上的女艾。
人们这才看清来人是谁。
如果温言在的话定是可以认出眼前这人就是那晚将女艾放在木盆里的女子。
此女子堪称绝色,容貌身姿均是出众。
拿着火把的男子在看到女子的一瞬间脸上浮现惊讶慌乱的神色,心中疑惑,‘她怎么来了?那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
不过男人很快平复了心情,恢复了平静。
照理说祭祀如此重要活动,被一女子打断,早该拖下去了,可偏偏无人上前。
只因为这女子虽然身为奴隶,却也不是一般奴隶。
或者说,她只是属于一个人的奴隶。
“你怎么来了,别胡闹,快回去。”语气平稳,竟听不出责怪的意味。
男子将火把交给旁边人的手中,欲上前去扶护着女艾的女子。只是看到女子脸上滑过的眼泪,伸出去的手僵在空气中。
女子嗓音轻缓透露着惊喜,眼中蓄满了泪水,“祝余,求求你,不要拿着孩子献祭,她是女艾啊!”
祝余刚刚平复的情绪一下子又涌上来,女艾?不可能,她不是已经被送走了吗?被正在流泪的女子,被沅止以死相逼送走了吗?
沅止拿出当初温言在女艾身上发现的造型奇特的玉牌。
祝余震惊的身形晃了一下。
沅止声音听起来有些惊喜,“真的是她,我还看到了她胳膊上的胎记。”
其余众人迷惑不解的看着二人,
什么情况?
这孩子是女艾,女艾是谁?
祝余的孩子吗?没听说二人有孩子啊。
祝余摇摇头,仿佛低喃一般,“不,不可能,一定是看错了。”
情绪突然癫狂起来,眼中倒映着火光,一把抓过火把,怒火中烧,“……点火!”
沅止拔下绾发的木簪,指着自己的颈项,悲痛道:“祝余,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孩子了,这一次我一定要保护好她。”
“如果非要人牲来献祭的话。”说着将木簪刺进颈项,决然道,“那就用我吧!”
祝余快速紧紧抓住沅止的手,眼中的怒火瞬间消散。不顾丢在地上已经熄灭的火把,眼睛死死盯着沅止脖颈流出的鲜血。
差一点……
上次也是这样。
祝余轻轻掰开沅止的手,取出手中的木簪,不看她苍凉的眼神,冰冷刺骨。轻轻为她重新挽起散落的长发。
将女艾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