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书法的第一步,是“站”。
站姿的训练。
这是贯穿书法始终的一个基础,也是一个核心。
颇有军训入门先站半个钟头军姿的味道在内。
“想要写好书法,真正动笔临摹之前,是一定要下好苦功夫的。小兄弟,你准备好了吗?”
国字脸的语气并不严厉,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云尘自然点了点头。
“好。站稳了之后,是握笔、提笔的动作,书法当中,每一笔的落下与提起都极为重要。”
第一天的时间里边,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国字脸没有教云尘写过任何一个字。
来来去去,只有提笔、落笔,再提笔、再落笔。
这是一个很枯燥,也很无聊的过程。
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殊不知有多少人被拦在了门槛之外。
从来没有天生的天才,哪怕天才如阮·梅,也是在生命的概念上践行不知多少岁月后,才得到了博识尊的赏识,并且通过了那一场与博识尊的对话。
云尘安安静静地学着。
于沉默中,提笔、落笔,提笔、再落笔。
他是一个平庸的人,也清楚自己平庸,给他两辈子的时间和机会,他都不可能像阮·梅那样,培育星辰,培育令使。
但是他一定能学会采梅,一定能学会烘焙,一定能学会书法。
只要他每天都能多学一点,他一定能做到。
“怪不得能得到富婆的赏识,没有大毅力者,想要撑过钢丝球那关……嘶……”
国字脸想了想那美好的画面,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流水潺潺,偶有婉转的鸟语回响。
时不时他便出声,指正云尘的动作。
园林中的一切,充斥在了一片静谧祥和的氛围之中。
时间缓缓流逝,也许过了半个时辰,又或许是几个时辰。
天边当红的日渐渐逼近了西山。
“哦哟,这时间过得真快,小兄弟,咱们今天先到这吧,晚上我还要回去看店,不能久呆。”
国字脸四十五度望了会天,开口道。
“嗯。如若我要在其他地方自行练习这书法,还需要做些什么?”
“基础很重要,打基础的时候不能走歪任何一步,这时候走歪了后面想调整回来得花费太多精力了。”
国字脸忽然严肃,郑重地道,“你可以每天花的时间少一些,只写半个钟头都行,但是打基础的时候要在我的面前打。”
这严肃的模样……
云尘愣住了,仿佛自己穿梭回了千年前,在面对着一代文豪。
只有真正的文豪墨客,会将这种小细节放在心上。
“谢谢。晚上我多帮你带几包烟。”云尘欣然笑道,又忽然注意到了什么,“好像从我走进来开始,你就没再点过新的烟了,你的烟瘾看着也没那么大啊?”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戒是戒不掉咯,也只有在写字的时候,我能清静些。”
“小兄弟,我走了,明天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叫云尘,明天还是按今天的时间点来。”
“巩文彬。”
……
……
是夜,江岸边一块冷清的庭院,泛起了红红火火的热闹氛围。
似有敲锣打鼓声,传彻到了江水的对岸。
一艘轻舟缓缓地驶入,掺和进了这热闹非凡的局面中。
戏班的人来唱戏了。
当地的氛围格外出乎云尘的意料。
按照戏班唱戏的时间安排和场地安排,当地应该是有一定的观众基础,才会开设了大大小小好几处露天戏台,一周少说也能唱上两回戏。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儿居然能坐满了人。
男女老少,下到三岁孩童,上到七八十的古稀老人,尽皆能在这里见到。
戏曲还未正式开唱,在戏台下偶尔便能见到几个画着浓妆,走来走去的“演员”。
那脸谱化的浓妆,一个个蕴含着别样的特色。
“老兄,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啊,我是外地来的,不熟悉。”云尘随便抓了一个年轻人问道。
这样的一幕有点过于不符合常理了些,怎么当今时代还有这么多人支持传统戏班呢?
“外地来的啊,那你就不懂了,只有在我们江南这块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