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驿来到伊落院门口,敲了敲门,报了名讳之后,下人就把门打开了,却不想居然是周嬷嬷。
“二老爷。”周嬷嬷行礼道。
南宫驿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是你?”
周嬷嬷笑了笑,解释道:“正好夫人派老奴去寻您来着。”
“哦?什么事?”南宫驿一边问着,一边想要往里走,却被周嬷嬷挡住了去路。
周嬷嬷说:“夫人说如今她正坐着月子,不便伺候老爷,这个月就委屈老爷到胡姨娘那边去安置。”
南宫驿点了点头,没有异议。他举步想要往里走,却不见周嬷嬷让开,他有些不悦地问道:“还有事?”
周嬷嬷低头告了告罪,说:“夫人今日跟小公子都受了惊吓,已经早早歇下了,老爷还是明日来看望较好。”
南宫驿皱起眉头,觉得这伊落院的奴才真如二太夫人说的那般目无主子了。他刚想呵斥几句,却见周嬷嬷走近两步,低声说了一句:“老爷,夫人现下正气头上呢,您也知道夫人的脾气,还是明日再来好些。”
南宫驿也知道,皇甫子舞真的发起火来,是不会顾及他人脸面的,他缓了脸色,转身走了。周嬷嬷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其实在她看来,南宫驿是真的很迁就夫人的,这样的夫婿说出去,也算不得差的,只是她家夫人是个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人,也有这样的底气容不下,所以这样的两个人终究不能相守。
听到周嬷嬷禀报说二老爷已经走了,靠在枕头上抱着儿子的皇甫子舞依旧是一脸平静。她低头看着睡得香甜的儿子好一会儿,吩咐道:“明日老爷要是过来看小公子,就让他去吧,至于我这房里,就说是产房,怕冲撞了二老爷,让他不用来了。”
“是。”周嬷嬷看了皇甫子舞一眼,低声应了一句。
皇甫子舞把儿子交给奶嬷嬷,让她抱回去睡觉,朝坐在桌边的南宫元君招了招手,让她坐到床边来。
皇甫子舞握着南宫元君的手,问道:“今日你可有吓到?”
南宫元君摇了摇头,说:“女儿可没那么胆小,娘不用担心。”
皇甫子舞笑了笑,说:“你自幼瘦弱,娘哪能不担心。娘只要你记着,不管什么时候,都不用让自己受委屈,凡事有娘。”她一直觉得亏欠这个女儿甚多。
南宫元君想着她娘今日的态度,欲言又止。
皇甫子舞以为她还在不安,边摸着她的头发,边柔声说道:“你不用怕,无论是二太夫人,太夫人,甚至是你父亲,娘都不会再让他们给你委屈受的。”
“娘。”南宫元君微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问道:“您是不是另有打算?”
皇甫子舞笑了,却没有直接回答,只问道:“君姐儿,娘的嫁妆里头有座在郊外的庄子,比国师府还大,娘让人种了许多花,有桃花,梨花,梅花,开花的时候可美了。等你弟弟满月,娘就带着你们去庄子上住可好?”
南宫元君看了她一会儿,才点头笑道:“好。”
看来,皇甫子舞是真的打算离开南宫家,只是却不知道会以什么方式离开。但不管怎么样,南宫元君知道这事不需要她去担心,以她娘向来的作风,一定能把事情处理妥当。
这一个月里,皇甫子舞真的没有让任何人踏入伊落院一步,就算是南宫驿最多也只让他看看孩子,她的房里却是不给进的。南宫驿虽然气恼,但是也不敢发难,只想着等过了月子,她也该消气了。
皇甫子舞趁着这一个月的时间,清点嫁妆,整理行李,南宫元君默默地把这院里的异动看在眼里,虽不曾再问,却知道皇甫子舞这一去,怕是真的不打算再回国师府了。
到了国师府摆满月酒的那一天,他们母子三人早早就起来梳妆打扮。皇甫子舞的长相很大气,属于美艳大方的那一种,只是因为她向来不喜欢过于隆重的服饰,所以平日里也不显得贵气逼人。她今日却特意挑了一件紫红色的衣裳,那衣服一上身,她整个人就像是一朵盛放的牡丹一般,光彩夺目。水柔给她梳了个凌云髻,戴上去年皇后赏赐的金步摇,脸上上了薄妆,抹上唇脂,就更加让人移不开视线了。
浣冰在旁感叹道:“夫人还是适合这样的妆扮。”
这是自成婚以来,除去进宫以外,皇甫子舞第一次在家里如此盛装打扮。麟凤国的婚礼上有一个认新娘的习俗,新郎会在拜堂的时候,在所有来宾的面前掀盖头。皇甫子舞当初那一身红色嫁衣的美貌惊艳了所有人,还有人作出了“桃李难比新妇俏”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