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皇甫元君终于睡够醒来了。
“君姐儿。”一直守在床边的皇甫子舞察觉到她的动静,轻唤了一声。
皇甫元君撑起手臂坐起身,有些迷糊地眨了眨眼睛,喊了一声:“娘。”
“嗯,身子可还好?”皇甫子舞给她拿了个靠枕塞到她背后,问道。
皇甫元君闻言,运转了一下灵气,并无问题,于是答道:“无碍”
皇甫子舞拿过备好的水,给她稍微梳洗了一下,让她醒醒神。
擦过脸后,皇甫元君看了一眼房内已经点起的蜡烛,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整整三日。”皇甫子舞怪嗔了她一眼,接着问道:“饿了么?”
皇甫元君摇了摇头,好奇地说道:“倒也奇怪,睡了三日,我竟觉得精神气足,也不觉饥饿。”
“你现在是炼丹的修为,对五谷和睡眠的依赖会慢慢减弱,等到了踏仙期,基本就可以完全辟谷了。”皇甫子舞给她解释道。
皇甫元君摇头,说:“那美食我还是要吃的,觉也还是要睡的。”
皇甫子舞点了点她的鼻子,骂道:“现在倒是贪吃爱睡,比赛的时候怎的就那么不管不顾,也不怕痛了?若真出了什么事,我看你哪来的命去吃你的美食。”
知道她娘心里确实有些生气她冒失,皇甫元君连忙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道:“那女儿如今终归是一个修士,哪能怕痛。”
任何一个真正的修士,都得各处去历练,自然是不能怕苦怕痛的,受伤更是常事。
皇甫元君自然也知道,只是,有些苦她自己吃得,也知道有些苦她的孩子也是得要吃的,但作为母亲,她总是有不忍心的时候。
皇甫子舞坐到她身旁,怀念道:“你幼时,又娇气又胆小,破个皮都得哄很久,那时,娘想哄着你修炼,你都是不肯的,娘都放弃让你入修炼这一道了。如今,你不仅年纪轻轻便到了炼丹期,平日里,修炼、受伤都从不叫苦。这次比赛更是无法无天,次次把自己弄得这般遍体鳞伤,是真真一点也不心疼自己,哪什捞子名次也值得你这般拼命?”
皇甫元君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随即又掩饰过去,笑着问道:“我这第二名的奖赏可有人给我送来了?”
皇甫子舞睨了她一眼,说道:“第二日就送来了,不过就是个灵器,等会儿让小映拿来给你看看。”
皇甫元君点点头,随口问道:“她们两个哪去了?怎么不在跟前?”
皇甫子舞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娘?”皇甫元君不解地看向皇甫子舞,喊了一声,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皇甫子舞点了点头,却又沉默着,她凝视了她好一会儿,皇甫元君也就乖乖等着。
皇甫子舞调整了心情,酝酿好说辞,把她鼎炉体质的事情都说与她知道。
听她娘说完,皇甫元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接受了这个事实,对她娘说道:“我知道了,我今后会加倍谨慎小心的。”
鼎炉这事无疑给她的人生增加了许多风险,但是忧虑是没用的,风险往往也伴随着机遇。这样的体质给她增加了危险,但于此同时,也给她增加了修炼的资本,她的进步会比别人更多更快。她没有一辈子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打算,事已至此,那便更努力些,成为最顶峰的那个人,别人再怎么觊觎她又能奈她何?
这世上修士炼丹者众,能达到舍利期的已经算是优秀的,踏仙者稀缺,龙吟者更加不出一二。从前她的目标不过是舍利,之后便随缘。但如今,她不敢说要挑战灵王的传说,可龙吟期会是她必须尽快达到的境界。
她早已说过,她这一世是来肆意人生的,便不会给人作贱她的机会。她一直明白,肆意的前提,向来都是需要实力的。
“还有一事,我想着,该留给你自己定夺。”皇甫子舞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何事?”皇甫元君抬头看向她娘,问道。
“南宫府昨日又递来了请帖,邀你去府中一聚,说是要祝贺你得了名次。因你还未醒,我便搁置了。”女儿大了,跟南宫家的关系,便交由她自己来处理吧。
“是父亲的请帖?”皇甫元君有些疑虑地问道。
皇甫子舞轻笑了一声,说:“是你父亲的落款,字……也是模仿着你父亲的字。”
毕竟多年夫妻,南宫驿的字迹,皇甫子舞还是不会认错的。
皇甫元君也笑了,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