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略带威严地看着皇甫元君,缓缓说道:“便是改了宗,换了姓,但骨肉亲缘还是打不断的。你唤驿儿一声父亲,那么即便你有任何骄纵不逊之处,我们南宫家对你自然也有爱护之心。皇甫家是好,皇甫将军哪怕是退下来了,在朝廷上也颇有威信,但难道国师府就差了?国师难道不也是正一品大员?老身并没让你非要二选一,二者齐备,于你,难道不是更好?”
皇甫元君垂下眼眸,说:“从小自大,养我助我的都是皇甫家的人,你们南宫家,别说是助我,害我的人倒是不少。没有南宫家的相助,我今日不也过得很好?”
太夫人的眼神扫过二太夫人和胡菀儿,她们两人连忙低下头吃饭。
太夫人再次看向皇甫元君,劝道:“南宫家家大业大,难免会有心胸狭隘,欺上瞒下,愚昧自私之人,这是我管家的失误,你若想,我可以给你一个交代。”
“哦?什么交代?” 皇甫元君抬起头,感兴趣地问道。
太夫人端详着她脸上的表情,斟酌着说道:“胡氏年纪大了,便罚她在佛堂静修一年,至于小胡氏……便送去家庙,让族里的老夫人们好好教教。”
“太夫人!”二太夫人和胡菀儿惊得放下筷子,脸色都白了。
太夫人瞪了她们两个一眼,警告她们闭嘴。二太夫人和胡菀儿委屈地咬着下唇,但也不敢说话。
皇甫元君扫了她们一眼,嘲讽地笑了一声:“呵呵。”
太夫人看出她的不满,微微有些不悦,但是还是耐心问道:“那你待如何?”
皇甫元君看着苍白着脸的二人,微微笑道:“要不杀了吧?”
二太夫人和胡菀儿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显得她多么罪大恶极。
太夫人皱皱眉,只当她是一时意气用事,故意说的。她语带谴责地说道:“小胡氏尚且不说,二太夫人她可是你的血亲。你要记得,你还要叫驿儿一声父亲,凡事还是不要做得太绝。你身上终究流着南宫家的血,何必为了一时置气而绝了亲缘?”
那意思是二太夫人杀不得,胡菀儿可以?
皇甫元君嘴角嵌着一抹笑容,说道:“那我也可以不叫南宫驿为父亲。”
太夫人看着不识好歹的皇甫元君,冷声说道:“你现在看着风光,但皇甫家终会轮到你舅母当家的时候,你娘也指不定哪天就改嫁了。你还年轻,不懂世俗的薄凉,留着一条退路,或许以后还可以回到南宫家的宗族里来,多得一分庇护。”
南宫家是一个典型的男权家庭。听李嬷嬷说,南宫家第一个出仕的是一名庶出的女儿,而南宫家的先祖因为大多是女性遗传了预知的异能,因此是女性当家为多,繁衍子嗣也多是招婿上门。直到有一代,南宫家的女性忽然得了只会传染女性的怪病,继承人相继死去之后,才由一个学过测算之术的嫡出儿子承袭了国师之位,且定下了许多以男性为尊,以嫡长为尊的家规。
自那起,南宫家就只能是嫡系男子当家,哪怕有其他人遗传了预知的异能,也只能被当做工具,被家族所用。可不知是否因为这个原因,渐渐的,南宫家预知异能的遗传也消失了,近五代来,南宫家再没有出现过拥有预知异能的子孙了。而且,因为嫡系的控制,南宫家的旁系都不能过于有出息,南宫家如今已经可以说是人才凋零了。
也因此,南宫家的国师之位其实并不算牢固,所以南宫家的女眷才如此长袖善舞,总是热衷于与达官贵人搭上关系,人情往来更是遍布整个麟凤国,就因为他们得靠着人际关系,才能不被人拉下马。这也是为何,南宫家选媳妇的时候,不喜修为高的,往往喜欢选一些贤惠持家的女子,哪怕身份地位低些也无所谓的原因。当然,这也是太夫人今日愿意拉下脸来,拉拢她的原因。
李嬷嬷跟她说这些,是因为祖父母嘱咐她不要把异能展现出来,让南宫家知晓了,防的就是南宫家会对她不利,因为她大有可能,可以把在国师位置上盘踞已久的南宫家给赶下去。
皇甫元君转头看向太夫人,她觉得有些可笑,为什么她会以为,她可以像拿捏住国师府的女眷那般拿捏住她?
她似笑非笑地问道:“像大房庇护其他人那样,你让他们笑,就不能哭的庇护吗?”
闻言,太夫人的眼神一眯,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她厉声说道:“皇甫元君,你别不识好歹,皇甫家势力再大,我南宫家也是不惧的。”
皇甫元君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扫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笑道:“那我也奉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