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柯丞……”

她话还没说完，阴沉冷淡的语气直直打断她的话：“道歉。”

柯丞站了起来，他人原本就高，再加上常年训练，即便只是一件简单的黑色短袖，也能让人明显察觉到他劲薄分明的身形线条。

此刻冷着一张脸，深邃眉梢间皆是暴躁气息，给人的逼仄感格外强。

萧雅情到嘴边指责的话，硬生生被吓到卡在了喉咙里。

柯丞其实一眼也并未看向她。

而是飞速抽过纸巾，半蹲在了余绵面前，替她擦干净脸上的水渍。

小面馆人多，早在柯丞进来时，就有人时不时往这边偷瞄着，这会儿萧雅情还来惹事，无数双眼睛迅速落在了这一方狭窄的餐桌上。

余绵只觉得有些难堪，低着小脸，安安静静的接过柯丞手里的纸巾，擦着水。

周围有人在说：“听说今天萧雅情才和柯丞分的手，这个女生就迫不及待贴过来了，好离谱啊。”

“换我是萧雅情，也生气，这不是被人家绿了嘛。”

萧雅情原本被柯丞那般语气吓到了，可现在听到大家的话，心中又来了几分底气。

她微抬了下巴，气势很足的说：“柯丞，你凭什么要我和她说对不起，明明是她的错。”

是她勾引别人男朋友，泼她一杯水还算轻的了。

柯丞这人其实挺没有耐心的，尤其是关于谈恋爱，大多时候谈了也就谈了，分手也不会多说什么。

唯独这一次。

冷峻眉眼阴沉沉的往下压着，脸上并没有多余的笑容，比平时瞧着还恶劣上许多。

他安抚似的摸了摸余绵的小脑袋，侧眸睨向了萧雅情。

那双深眸中的情绪，比往日更冷。

“萧雅情。”

他倒是记住了萧雅情的名字，但这是第一次，完整的念了一遍这三个字。

萧雅情莫名怵了下。

柯丞淡漠的视线掠过她的脸，眼底没有恶意，只有深深的厌烦感。

“从头到尾，我也没说过和你谈吧？”

萧雅情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的确。

从她找到柯丞的联系方式开始，他从未说过两人要谈恋爱这事，甚至最开始明确告诉过她，不要来烦他。

但萧雅情没当回事。

她长的漂亮，又会跳舞，身材也好，柯丞会喜欢她的。

所以她在论坛上，直白的写下“柯丞是她的”这样的话语。

但直到军训结束这天，她想和柯丞去射击馆陪他训练，少年眼神淡淡看着她，语气也显得懒散：“别跟着我了。”

一点儿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他不想跟她谈，很早之前就拒绝了，只是她不甘心，总觉得自己特别一定能拿下他。

但这还是头一回，柯丞这么不留情面的在公开场合表明态度。

萧雅情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

她吸了一口气，语气哽咽的说：“柯丞，你混蛋！”

柯丞浑不在意的哼笑一声，漆暗眼神依旧冷的像冰，他第一次主动拽住萧雅情的手腕，却是拉着她走到余绵跟前。

“道歉。”

磁沉声线也压的重，腔调都跟着泛冷。

萧雅情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嘴唇翕动了好一会儿，就是不愿意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不用了。”

温吞却坚韧的声音响起。

余绵擦干净小脸上的水渍，衣领处的水没有管，反正是夏天，很快就干了。

萧雅情是学舞蹈的，身高足有168，余绵比她矮了三厘米，没有她高，但小姑娘站在她跟前，丝毫没有怯场。

余绵温淡的目光望着她，下一秒，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那杯原先她喝了一半尚未喝完的冷水同样毫不犹豫泼了过去。

“啊……”

萧雅情顿时尖叫了一声，闭紧了眼睛。

她今天化了全妆，但眼线好像不太防水，冷水泼过来不过几秒，眼尾糊上了一团黑，整个人难以形容的狼狈。

余绵平静看着她，说：“扯平了。”

柯丞挑着眉，通身的戾气忽然平复了下来，他松开萧雅情的手腕，喉咙中滚出闷声的笑。

啧。

小绵羊也会咬人啊。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余绵不喜欢这样被人当成话题中心议论，那份面她没吃，抱着书包一个人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