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晚风吹在人身上,不冷不热,舒服到令人喟叹。
余绵趴在柯丞背上,手里还拎了个绵羊玩偶。
柯丞替她选的。
她现在都还记得,当时那摊位老板让柯丞选礼物时,满脸心疼难耐的表情。
众人也都围着在看戏,就等柯丞拿走最贵重、最值钱的那个礼物。
但他连那些东西一眼都没瞧,余绵也没想到,他只选了个玩偶,还是只绵羊玩偶。
绵羊玩偶身上的毛卷卷的,穿了条背带裤,头上还戴了顶粉色帽子,看起来又傻又可爱。
余绵揪住小玩偶的卷毛,嘟囔句:“柯丞哥哥,你为什么选这个呀?”
小姑娘很轻,背在身上甚至没什么重量感。
柯丞掌心搂着她纤细的大腿,一步一下的踏实走在路上,街道两边高高挂起的路灯投射出昏黄光线,落在人的身上,竟也显得温和。
他懒懒的滚动喉结,淡声说:“因为你。”
总爱叫她小绵羊,所以但凡看到任何有关小羊的形象,总是第一个想起她。
余绵听懂他的意思,忍不住将小脸埋在了他宽实的肩膀处,轻轻用脸颊蹭了蹭他,嗓音温柔地小声说:“柯丞哥哥,你真好。”
她其实知道,最后那一个气球他完全可以击中。
但他没有。
也许是晚风太过舒适,又也许是柯丞背着她走的太过稳当,余绵趴在他的肩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小手却知道紧紧抓着那只小羊玩偶。
“睡了?”
好一会儿没听见背后女孩的声音,柯丞提声问了句。
回应他的只有余绵温顺的呼气声。
比她手里的小羊玩偶还要可爱几万分。
柯丞没救的想,他家女朋友真是哪哪都招人喜欢,这辈子都看不够。
今晚的游乐场之行,余绵确实是累惨了,回到酒店将她抱上床都没有醒过来,睡的格外沉。
柯丞没太照顾过人,却也学着拿出热毛巾替她擦干净小脸、小手和脖颈。
余绵出门时穿了一条薄荷绿的吊带小裙子,外搭一件杏色薄开衫,柯丞替她擦脸的动作,她嫌烦,无意识推开他手时,小开衫也顺着光滑的薄肩滑了下去。
余绵骨架小,人也瘦,可该有的地方还是有。
她侧身蜷缩成一团,饱满的弧度跃跃欲试。
只是一眼,柯丞便完全怔在了原地,视线盯着小姑娘那片雪白肌肤,好半天没移开视线。
直到手里温热的毛巾渐渐褪去温度,他才终于慢吞吞的移开眼脸。
半晌后。
喉咙干涩到阵阵发痒,乱七八糟的欲望和画面在脑子里横冲直撞,他丢开毛巾,弓下背脊拉过一角被子,盖在了余绵身上。
有点想抽烟。
柯丞关了房间的灯,只留下昨晚那一小盏壁灯,转身走了出去。
酒店楼下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柯丞步调懒散的往收银台走去,腔调含着些微暗哑:“一包煊赫门。”
话音刚落——“你知道你的女朋友是个什么人吗?”
清脆到显的尖锐的声音响起,收银员正好将煊赫门递到柯丞手上,他随手接过,点开微信付了钱过去。
一眼都没瞧向说这话的人,径直撕开香烟包装,冷白手指从中摸出一根,流畅下颚散漫低过,暗红色火光在深夜中缭绕而出。
并不太浓的淡淡香烟味在空中弥漫。
孟诗见柯丞没有搭理自己,暗暗咬了咬牙,快步追了上去。
“喂——余绵她妈妈是个杀人犯!”
她大声喊了句。
恒川凌晨的街头一贯安静,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声毫不意外的显得聒噪。
柯丞停了脚步。
孟诗见状,又急走两步跟了过去,嘴里的话飞速念出:“余绵她不要脸,她勾引我爸,三番五次上我爸的床就是为了骗钱,最后还联合她妈妈杀了我爸!活该她妈被判了五年六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