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宜大学附近有一家咖啡馆，余绵从来没去过，这是第一次。

靠窗的位置对面，柯杰身着一袭黑色西装，眉眼间透着成熟气息，但也很明显瞧出，那和柯丞过分相似的五官。

余绵拘谨的抿了下唇，紧张出声：“柯叔叔，您好。”

柯杰的坐姿和柯丞完全不同，柯丞这人惯来懒散，在他身上几乎见不到这样挺直背脊，正襟危坐的姿态，他总是懒洋洋的痞坏模样。

咖啡的味道很浓郁，但并不正宗。

柯杰只是掠过眼皮扫了下杯面，并未多浪费时间在这儿，开门见山说：“你和小柯在谈恋爱。”

他用的笃定语气，余绵知道，这不是在问她。

她垂过卷翘眼睫，嗯了声，放在身侧的小手不知道什么情绪的紧握成了拳，掌心又出了好多汗。

柯杰不动声色的翘起嘴角，这个表情，柯丞偶尔也会有，但不会有柯杰这么冰冷。

柯杰一字一句说：“小柯他配不上你。”

余绵瞬间皱了眉，她不明白柯杰来找她的目的，但现在听到这样的话，她心里很不舒服。

她又抿了下嘴角，再次开口的声音温静有力：“柯叔叔，我不认为我们之间存在谁配不上谁的问题。”

柯杰又笑。

年轻的时候，总以为爱能很久。

他二十出头时，也很爱柯丞的妈妈，为此不惜强取豪夺，将她从另一个男人手里抢到身边来。

做小伏低，用尽一切手段，以为能让那个女人爱上自己。

但最后，她宁愿去死，也不肯爱他。

想到那些被堆积的往事，柯杰缓了缓眉心的阴鸷，他慢下语调说：“我是商人，只讲究利益。”

利益达成，没有人会不臣服。

爱也会为此退步。

“在他三轮预决赛上和他分手，你母亲减刑，陈家注资，皆大欢喜。”

而这些条件，只需要丢下一个柯丞。

话音落下，柯杰起身，没有多停留一秒的目不斜视离开。

咖啡馆里的空调气温开的很低，低到余绵后背都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她控制不住的牙关打颤。

木色桌面上，是柯杰留下的联系方式。

余绵伸手去拿，只是手指颤抖了好几下，都没有捏住。

直到第三回，才终于将纸条握在掌心。

她手心许多汗，干燥的纸条被汗水浸湿，湿润晕开上面的数字，最后只模糊成团状，被丢在垃圾桶里。

不要。

她不要丢下他。

……

开学后一周，余绵在京宜大学遇到了宋绮年。

宋绮年也没想到会这么巧，来京宜大学第一天就遇见了余绵，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说：“我是作为交换生来京宜大学一学期的。”

生怕余绵误会他是故意来纠缠不清的。

上次同学聚会表白被拒，又知道余绵有喜欢的人后，宋绮年就将那点儿心思渐渐放下了。

来京宜大学做交换生，也是为了增长见识。

余绵笑了笑，没想那么多：“挺好的，对学校有什么不了解的，可以来问我。”

“那就太感谢你了。”宋绮年说：“正好，我想去图书馆，绕了好几圈也没找到。”

余绵这会儿也正要去图书馆，她笑着说：“顺路，我带你去吧。”

从图书馆出来时，已经临近傍晚。

六点左右的天，还没有完全黑下去，好似拢上一层薄纱，橘色雾茫般的海铺洒天际。

宋绮年从背后追了过来：“谢谢你帮忙，我请你吃个饭吧。”

怕余绵误会，他连忙补了句：“主要是第一天来京宜，就碰到熟人，心里高兴。”

宋绮年话都这么说了，余绵心里坦荡，点头：“行，那今天就让你破费了。”

“客气了。”

宋绮年回了句。

两人去了京宜大学后门的小吃街，余绵喜欢吃面，带人进了后街生意最好也最常去的那家小面馆。

他们来的还算早，这会儿人不是特别多，上餐速度挺快的。

吃面途中，余绵手机响了起来，是柯丞给她发的信息。

柯丞：【在哪儿？宿舍楼等你。】

余绵安静垂眸给他回信息：【今天晚上不用训练啦？】

柯丞：【放半天假。】

余绵：【我已经和朋友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