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从喉咙里说出来后，余绵才惊觉自己说了些什么，她不太敢去看柯丞的眼神，也不敢想，他听到这个称呼，又会是什么反应？

瘦薄的背脊被人用大掌轻拂，柯丞又贴紧了她，语气几乎低到听不见的说：“小白眼狼，以为你这辈子都要同我划清界限了。”

之前一口一个“柯先生”“您”的这么叫。

气的他心窝痛。

余绵没听清他这话，她不敢再在这儿待着，手忙脚乱的推开他，低着头就往厨房跑。

“我给你冲药。”

她这么说，小脸燥红的不像话。

柯丞这回倒是没有再闹她了，挺乖的睡在沙发上，呼吸沉沉。

余绵冲好药后过来，柯丞瞧着像是睡着了。

她皱着眉，小声喊他：“药冲好了，吃了药再睡。”

柯丞眼皮都没掀动半分。

余绵不由鼓起腮帮子，他烧的似乎挺厉害的，身上也格外烫，不能就这么睡着。

将手里冲好的药剂又吹了吹，余绵叹了口气，软着语气同他讲：“柯丞哥哥，吃药了再睡好不好？”

她其实并不确定柯丞有没有听到她这么喊他。

只是这次，柯丞真配合地睁开了眼，眼尾泛着点点红色血丝，有种颓靡的虚弱美感。

余绵被他盯的脸蛋发烫，她将冲好的药剂放到他面前，说：“喝这个。”

柯丞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拉扯，他身上的黑色衬衫纽扣又被拽开了两个，薄肌若隐若现，很性感的躯体。

余绵不小心瞥到了几眼，莫名一阵口干舌燥。

她亲过他，不止唇。

柯丞懒怠坐着，拿手揉了下后脖颈，娇气的连手去端杯子都不乐意，就这么就着余绵的手喝完了药。

余绵拿他没办法，只好这么纵容着他。

药效上来后，柯丞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余绵找了件薄毛毯替他盖上，没着急走，而是反复给他量了好几次体温。

直到确定体温降到正常的37摄氏度左右，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盘腿坐在干净地毯上，双臂搭上沙发，就这么看着已经睡着的男人，目光一寸一寸落过他的眼角眉梢。

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好半天，余绵没出息的弯唇笑了下，她恍然发觉。

从十六岁到二十二岁，好像除了柯丞，她真的再也没能喜欢上别人。

……

将手表送回给柯丞后，余绵有将近一周的时间没有再看到他。

有时想起来，甚至会觉得，那天去找他好似一场梦，他会抱她，会和过去一样喊她“小绵羊”“宝宝”，都像雾中看花。

朦胧，也抓不住。

何浩的求婚挺成功的，余绵那天回来后，便看到何浩和他女朋友发的朋友圈，她给两人分别点了赞。

余绵平时没有爱刷朋友圈的习惯，即便有小红点也不怎么爱看。

今天傍晚的京宜又突如其来降临了一场暴雨。

雨声拍打过窗户，噼啪作响。

余绵正好下班，点开微信，那个有小红点的地方却出现一个有些眼熟的头像。

柯丞发朋友圈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点了进去。

柯丞只发了一张图，看样子是在训练馆，电子显示屏上标记的是十环。

那年奥运赛，他代表国家队拿下了首金，夺金消息同步回国内时，举国上下都在欢呼。

之后他又陆续参加了各种射击赛事，夺得了很多金牌。

只是从今年起，柯丞参加的射击比赛逐渐减少了，从一月到现在的七月，半年时间，他只参加了一场比赛。

余绵点开他发的图片，很平常的一张照片，她却看了许久。

所以这段时间没看见他，是又要准备参加比赛了吗？

她思索着，手指不小心滑动两下，给他点了个赞上去。

看着那个小红心，余绵小脸赫然，距离柯丞发出这条朋友圈甚至都没超过一分钟，她就给他点赞了。

想取消，又觉得欲盖弥彰。

“算了，肯定很多人给他点赞。”

也许他都注意不到她的这个赞。

碎碎念一句，余绵准备回休息室换下白大褂，手机铃声骤然响了起来。

号码是备注过的。

是监狱那边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