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在餐厅里面看，外面太冷了。”高尚说。

“对哦，今晚有烟花。”云菁想到这天是跨年夜，和相亲对象一起过的，至少比以往的节日有进步。

高尚看她反应比较平淡，又问，“你是想在里面看还是去外面阳台上看？你想去外面的话，我陪你。”

“没事没事，在里面看挺好的。”云菁立即说，看他单薄的呢子外套套衫衣的穿着，想起先前他说过的才从南方城市回来没多久，看来还没适应星城的湿冷。

本来吃得很饱，两人在音乐餐厅吃些小吃，边闲聊边听台上的驻唱歌手唱歌。等待着零点到来，烟花的燃放。

……

零点一到，全城瞩目的星城烟花在江心壮丽地燃放了起来，橙子餐厅的客人几乎都站立了起来，来到靠外窗的墙边，一起静静观赏。

有个激动的小男孩直接冲到云菁这桌，他的大人将他拎起来骑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的脚差点踢到云菁的上衣时，高尚伸手一挡，小孩的腿踢到他的袖子，留下了一个脏鞋印。

“不好意思啊，帅哥！”大人忙道歉，往一旁挪了挪。

“没事。再注意点好了。”高尚拍拍脏袖子，手臂悬空挡在云菁身后。他的身材高大，为她围挡出了一小片安宁的空间。

云菁心中生出细微的感动。

她再想到雁姨的那些话——确实，我们终其所有努力，不过完成普通人的一生。所有的一切归根结底不过是生活而已。自己也确实老大不小了，因为婚姻的事，一直让年迈的父母忧心。

也许，身后的这个男人，是恰到时机结识的人……

“一贝姐，快十二点啦！烟花快开始了！”小兮看了看时间，呼叫还一脸沉醉的一贝。

“快准备手机，找好拍摄角度。”谢晓峰笑着提醒。

“时间过得这么快！”一贝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调出相机。

“到我这个位置来，更适合拍照。”谢晓峰招呼着一贝过去他那边。

一贝脸一红，一脚重一脚轻地走过去，近到他身前，举起了手机。

“对，这个位置，再上一点，再靠左一点。”谢晓峰指点，一贝跟着移动手臂。

零点整，五彩绚丽的烟花在江心的岛上准时燃放，一簇簇，一团团，千姿百态。有些直冲天际，有些绚丽炸开成硕大的紫红花朵，有些成俏皮的心形状，还有金色的拖着长长的鱼尾……

“太美了！”一贝喃喃道。

身边的谢晓峰观察着一贝手机里的画面，托了下她的手臂，再往右移了点，给她寻找最佳拍摄点。一贝感受着身后人的存在，闻到陌生的又朝思暮想的气息，感觉自己时刻都会晕过去。

太魔幻了……这个跨年夜。她又一次在心里想，这该不会是做梦吧？

如果是梦，那请让它再长一点……

“亲爱的兄弟姐妹们！现在是2018年12月31日的最后一分钟，请大家举起杯中的美，一起来倒计时跨年喽！”

“好，跨年喽！”

“10、9、8、7……3、2、1！”

“2019新年快乐！”

“2019新年快乐！”

“顺顺利利！”

“心想事成！”

……

零点一过，门窗外的烟花爆竹声此起彼伏，餐吧里的祝福碰杯声也绵绵不绝。

“快看，又下雪啦！天啦！”

“真的！明明雪还没融化呢！”

“好事，瑞雪兆丰年！”

……

“好了，在这辞旧迎新的美好时刻，现在有请我们的阿钟和格格老师为大家带来一首经典情歌——《一生所爱》，是我们美丽的安夏小姐，送给我们英俊的萧秋山先生！”

熟悉的音乐声响起来，餐吧里再一次掌声雷动。

趴倒在桌子上的安夏，从一堆空瓶中惊醒过来，听到耳边荡气回肠的粤语歌声——

“苦海翻起爱恨——在这世间——难逃命运……”

门外白雪皑皑，烟花在空中绚烂。

她努力支起身体，踉跄地走到前台买单。

“小姐姐，你还好吧？你的同伴呢？需不需要给你打个车？”餐台收银见她面脸憔悴，双眼空洞，身形也不稳，关切地问。

“不用了，谢谢你，我很好，我已经打了车。”

“不谢，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