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菁沉默地看向范存意，范存意回以目光，下一秒便转移了视线，云菁心生失望。

“现在工作忙得不可开交，没什么玩的心思，阿姨你可以约上自己的三五好友出去逛逛。”云菁心灰地淡淡说。

“女孩子干吗那么辛苦，有份工作充实自己，不让自己太闲就行了。有个疼你的老公，把日子过得舒舒服服，也挺好。”

“工作比找谈对象轻松多了，现在的人疼自己都难，何况疼别人。”云菁笑，话里有话。

“哎呀，我也不和你兜圈子，我就直说了啊。阿意，小菁，你们都老大不小了，也都喜欢对方，就安下心来好好在一起呗。云菁一看就是好姑娘，阿意呢，我也是了解的，这么多年，难得对一个女生上心，主动带给我见的也就你这么一个。”方白葭左看看范存意，右望望云菁，“你们都认可对方，觉得对方是重要的人，希望你们放下心结，努力向对方靠近，相互扶持……”

方白葭自顾自的说着，脸上的神情显露着“我自己都被感动了，你们还不感动吗”的自我满足。

云菁和范存意沉默地听着，间或抬起眼来瞄对方一眼。

当目光对视的那一瞬，范存意依然迅速地移开了视线，云菁更加心灰。

见两个人半天没说话，方白葭有些急了，望向云菁，“小菁，你觉得阿姨说的话有道理吗？要是有不对的地方，你也可以提出来。”

“阿姨说的有一定道理的。”云菁回以微笑，她在等范存意的态度，但是他一直都没什么反应。

再干坐了十来分钟，咖啡已经喝完了。云菁看看手表，“阿姨，不好意思，下午我公司里还有个会议，我先走了。”

“这就走啊——”方白葭失落，“不再坐会吗？”

“阿姨，我是真有事。”

“那好吧，让阿意送你。”方白葭向范存意拼命使眼色。

“不用了，阿姨。我公司很近，打车很方便。”云菁拒绝。

范存意自始至终没再多说一句话。

走出咖啡厅的大门，云菁长吁一口气，又隐隐生出想哭的冲动。年过三十的成年人，每一份喜欢和付出都很不易，经历了试探、权衡、逐渐放下戒备，但不可避免地仍然会一再遭遇当两颗心渐渐靠近，又倏忽飘远的疼痛、无奈、无力和疲惫。

还是工作好啊，每一份努力都会有收获。而感情，却总是摸不着，靠不住。

看似完美无缺的恋人，实际上从小处在父母的情感阴影里，渴望亲密关系，又害怕戒备，貌似依赖又回避，自卑又谨慎，极力压抑自己的情感。像用蜗牛的小触须一步步试探着前行一点，当碰到一点风吹草动，立即警觉地飞快缩回自己的重壳，不敢再轻举妄动。

和这样外表强大完美内心脆弱无比的男人谈恋爱，内心是需要足够强大和坚定。

云菁想，自己可能在感情上也没有那么多的勇气。

……

第二次吃饭，江磊约了一家商场里的时尚餐厅吃牛蛙。

这家餐厅的装修很有特色，每桌都是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每个空间都有浮夸的荧幕，上面竟然播放着维密秀，而餐厅墙上花花绿绿的画满了各种涂鸦。餐厅生意很好，外面还有人在排号。两人在狭长的过道里七弯八拐，走到最里面属于他们提前预约的位置。

安夏往四周一看，多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一对对或三三两两的朋友。

空间封闭狭小，每一桌都至少摆着一个热气腾腾在燃烧着的干锅，所以非常闷热。这本是乍暖还寒的季节，安夏脱了外套，仍然闷得两侧脸颊红扑扑的，再加上四周维密秀的音乐声、人声的交谈，显得很是吵闹。

安夏没什么交谈的欲望了，低头闷闷地吃着。

江磊用勺子舀了一个大的牛蛙腿，犹豫了下，才盛到安夏的碗里。

安夏敏感如斯，她觉察到了他那瞬间的犹疑。

这顿饭很快便吃完散场，原本准备的一些交流话题，也都没起头。吃完饭，两人出餐厅，从商场五楼乘观光电梯下到一楼，没有谁提议再继续逛一逛，或者再看场电影什么的。

江磊的车停在马路对面的停车场，出了商场，外面下起小雨。

安夏包里有伞，撑开两人共用一把。江磊走在她身侧，小心保持着不被雨淋又不会贴安夏太近的距离。

如果是萧秋山，会带她去有夜景的江边或者楼顶餐厅，那种安静、有轻音乐适合喝酒聊天的地方，两个人会喝得很尽兴，聊得很深入。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