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实在可恶!”
“秦某老贼,乃欺我太甚!”
在山中另一处的某个角落,同样也在背靠大树休息的完颜宗弼,愤恨的放声怒骂道。
而一旁随行的将领们,一个个看着也都有些灰头土脸的,面黄饥色,不剩几分神采。
不知过了多久后,已经缓过气来的完颜宗弼,看了看身边的这些将领们,随口问道:“你们现在都还剩下多少人马?”
“回禀大帅,末将麾下还有.........”
经过一番大致的合计,完颜宗弼得知军中应该还有一万三四千人左右。
嗯.........来时有十万三四万,现如今就只剩下了一万三四千人。
不仅如此,就连所有辎重也都丢了,以及完整的铠甲等物也没剩下几副了。
想到这里,完颜宗弼用后脑勺不停的撞击着身后的大树。
他不禁回过头来,才赫然发现。
原来自他大军南下以后,自渡过淮河以后,他就已经落入了那秦某老贼的陷阱。
秦某老贼以淮东为饵,将他们困在了这淮东。
而且还利用商队掩饰,偷袭了开封,以致于这么久过去后都等不来援军。
更可恶的是,就在他准备破釜沉舟最后一战的时候,那秦某老贼竟然还先行动手了。
自岳家军的那支骑兵冲到面前后,大军一下子就全都乱套了。
“大帅,喝点儿热汤吧。”
片刻后,只见李鲁图端着一头盔走到了他的身旁。
完颜宗弼接过头盔,狠狠的灌了一口。
“啊..........”
在这天气已经十分寒冷的深山中,一口热汤的下肚,着实让他清醒且舒坦了不少,不禁长舒一口气。
热汤中还有一些野菜,以及马肉沫子的下肚,也裹腹了不少。
完颜宗弼一口气就将头盔中的热汤给喝得一干二净,一点儿不剩。
砰!
喝完热汤后,直直将头盔狠狠砸在了地上,看向李鲁图随口问道:“军师,这一仗恐怕是自我大金建立以来,最为失败的一仗了。”
“没想到,这样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我完颜宗弼的身上,如今本帅还有何颜面下去见父兄们?”
完颜宗弼说着,头顶靠着大树,直直的仰望着天空。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这里的天色就一直处于灰蒙蒙的状态了,这样的天色让本就感到无比压抑的他们,变得更为沉重。
说起来,上一次见到太阳是什么时候来着,都已经记不得了。
明明过的时间不长,却感觉过了好久好久。
“大帅何需因此忧虑?”
李鲁图轻声述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如今的战败也不过只是一时的,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大金便可卷土重来了。”
“那秦某老贼一定是笑不了多久的,日后定当以秦某老贼的头颅,来祭奠我们在此战死的大金勇士们。”
“还能有这机会吗?”
完颜宗弼在听到李鲁图如此说道后,不禁摇了摇脑袋苦笑着。
这话听着确实是好听,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些不太现实了。
“大帅,将来一定可以的。”
李鲁图继续说道:“这一次我们也不过就是中了那秦某老贼的奸计罢了。”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我们严重轻敌的缘故,毕竟谁也没能想到,这个一向对我们大金唯唯诺诺又卑躬屈膝的秦某,竟然还能有这般谋划,实乃非战之罪也,大帅也不必过于指责了。”
“是啊大帅,都是那秦某老贼太过于奸诈........
李鲁图说完后,一旁便有将领跟着述说道。
完颜宗弼对此只是沉默不言,他又怎能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些宽慰之言,听一听也就罢了,这也算是属下们的一番好心嘛。
但不得不说,这无比压抑的心情确实是舒缓上了一些。
至少,从胸口处呼出去的气,已经不再那么急促了。
此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即看向一旁低着个脑袋的戎俊名,轻声问道:
“戎俊名,这山中的宋军呢,为什么我们都进山两天了,都没有看到宋军的一兵一卒?”
就因为知道山中有宋军的原因,所以自进山以后,他们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就生怕宋军在那儿搞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