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枯黄的芦苇随风摇摆,像戏台上面的主角一样显眼,让我看的出神,那些在快速渡河的军队,反倒成了背景板。
看的久了,感觉那些芦苇梢子都能说话了。
有的像杨排长一样唠叨:“大个子,你娃这身板不去打仗,真是可惜了!重机枪好玩不?轻机枪好玩不?来呀,老子叫你打迫击炮!”
有的像常先生虽然窝囊却也是一腔热血:“我中华男儿皆有守土抗战之责,国土沦丧,家园破败,热血青年,岂能坐视?”
有的像乔木匠一样吊儿郎当:“大个子快过来,来抽两口,保准你一口没烦恼,两口成神仙!”
有的像那个西北的张团长慷慨激昂:“我中华男儿皆英雄,岂能任他小鬼子灭我华夏文明!”
有的像那个圆脸的川军王师长满脸怒色:“我把大刀给你娃,不是让你娃拿去劈柴的!要拿去砍侵略军的脑壳晓得不?”
甚至还有的像那个五岁的山西娃娃对我一顿鄙视:“瓜怂!”
有的像割猪蛋的军医笑嘻嘻地说:“你娃莫不是没了卵蛋?开始蹲着撒尿了?”
心烦之下,捡起一块土疙瘩扔到运河里,瞬间炸出十几米高的水柱,水面上出现一个十几米首径的大漩涡,本就破碎的冰块更加破碎,
土疙瘩肯定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这是不知道从哪里打来的一颗炮弹,把岸上看热闹的老百姓都吓跑了。那些过河的部队依旧不紧不慢井然有序地过浮桥,根本不为所动。
炮弹在河面上激起的涟漪很快归于平静,我却平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