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都郑重的朝他敬礼,“林将军,敬礼!”
一种威压感,随风袭来,那个背影笔直挺立着,像座大山,压着车站中的人。
她们一行人跟那边的军士隔着对岸的距离,都感到莫名的心悸。气场如此大的人,身上还有股煞气,估计是手上沾了不少血的。
秦天浩眼角余光看了看对面的慕清雪他们,清晨的日光照在她身上,抹上一层光晕,长发在身后飘扬起一道美丽的弧线。
“秦少帅,宁城带来女眷家人过来?”一道深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听不出任何情绪。
“回林将军,是堂妹回京都。”
不再听到回应,皮鞋踩踏的声音从身侧走过。
秦天浩,深深吸一口气,不再说话。
站台对面。
“慕小姐,这里不宜久待,走这边,车就停在站台外。”
“好,走吧。”本想跟秦天浩打声招呼,既然不方便,就等他来别院再问他,明日宴会,东西什么时候拿去。
出了站台,看到街市川流不息的车辆,人力车,汽车,电车穿行在这座围城内,匆忙而过的人,旗袍装的女子,民国新式服饰,洋装,中山装,长衫各色都有,与紧密排列的房子,来往的车子形成了一张大网,交错着,空气中都弥漫着烟草和香氛缠绕的气味。
站台旁一列的摊贩叫卖声,“糖葫芦,好吃酸甜的糖葫芦,只要两文钱。”
看到小五直勾勾的盯着人家手上一串串的糖葫芦。仿佛看到有个小男生曾经也是这副模样,盯着糖葫芦可以看一晌午。
“去吧,给大壮也买一只。省得馋嘴。”
“大小姐,大壮大了,不吃这小孩的东西。”大壮边说边咽了下口水。
“你也就比小五大了6岁,我知道宁城没有,你们都没吃过。”
“那大嫂,我也给你买一串。”小五目光闪亮着,说道。
“不用,我不喜欢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
开车的是别院的司机,早早的已经等在站台右侧。嫣然小姐被她自家的车接走了,走的时候一再叮嘱,明早要先去她那儿挑衣服。
看着陌生的街道,楼盘,琳瑯满目的商铺,城楼的钟一下下的被撞击出巨大的沉闷声,这些景象像胶片从眼前晃过,晃的有些晕眩。
脑海中闪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
“祖母,今个外面炮竹声好大,是什么喜事吗?”
“是衙门口,在销毁害人的鸦片,大伙在庆贺呢。”
“鸦片,就是老太爷老喜欢躺着抽的那个吗?”
“对,你老太爷就是被那毒物抽死的,烧了好,省得出来害人。”
慕清雪在那个年代所经历的,好似杜甫写的一首诗,“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大嫂,大嫂,你看那城楼上有个很大的钟表。”
她听着小五的欢乐声,回神后,耳旁只有笑声,而不是噼里啪啦的炮竹声。
“五少爷,改日出来带你城里转转,爬到那个城楼看钟。秦家别院在靠近法租界,离这有点车程。”
“那要麻烦秦副官了,出门,就叫他小五吧。这孩子头一次来京都,新鲜。”
“慕小姐,来过京都?”
“哦,没有,也是头一次。”
“那要好好玩上几天,宁城是座小城,看不到这么繁华的街市和高楼。”
当车子行驶在最宽的街道时,迎面开来三辆黑色轿车,与他们擦肩而过,浮起的窗帘,她不经意间看到车中一角,深蓝色军服,军帽下坚毅的下巴,像是早晨列车上下来的那位。拉开窗帘,北边的夏日要比江南闷热些,少南风,少雨,空气干燥,人也会容易浮躁烦闷起来。
“大哥,刚过去的黑色车子上,好像看到秦少帅也在里头。”
“你小子,眼尖,那是大帅府的车,里头坐着的是今早迎接的林将军,跟你们说了也无妨。”
“将军,好厉害!带兵打仗的吗?”
“那是,整个京都除了大帅,如今都要在他的管辖内了,手上有二十万的兵。年纪轻轻,了不得喽。不过大伙都怕他,听说是个心狠手辣的辣。”
“当军官这么厉害呀!你是说他杀过很多人吗?”
“带兵打仗,手上都沾了不少血,五少爷,你就安心做少爷,打仗可不是玩。”
“小五,你就别想着当兵打仗的事,以后苏家的生意是要交到你手上的。”她知道五爷爷从小的志向是当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