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山庄”围墙上爬满的蔷薇藤,一半凋零落叶枯黄,一半依旧满枝的青黄色,如女子头上精细的头饰,点缀着。
“色染女真黄,露凝天水碧。”
满院的黄蔷薇,次定开放,将这荒废了几年的院落装扮着,像默默等待着主人归期。
林泽寻着包子给的地图,在离宁城50公里外的一个叫忘忧村的村子后山,穿过半山腰的竹林,探进这个小小的园子。
园中两处屋子,一间卧房,一间书房。其他都是梅树和大片的芍药,还未到梅花开放的季节,虽没有人住,但屋内物品一切都干净整洁,摆设精致,书柜上收藏的古籍层层叠叠,整齐而有致的摆放着。
书桌前古色青瓷花瓶,几只狼嚎毛笔插在笔筒内,《红楼梦》正放当中,一旁还有信札笔记。小楷字体,娟秀中有着刚毅飘逸的笔锋,落在纸头中。
“当生命里出现一个自己所爱好的东西,你会完全忘掉了所有现实的利益而专注于那个东西,这叫做痴。”
林泽盯着这行小字,细看许久。
眼前恍惚,看见一女子举案低眉,屋内有着梅花的清香,窗外片片绿梅,红梅争相绽放着,却依然比不了屋内女子精美的容颜。
“我教你写一手潇洒飘逸的苏氏字体。”一男子握着女子的手,两人一同嬉笑中书写着日常。
“原来你的字中的熟悉感,是因有我教授的。”林泽露出满足的笑声。
再往里走。
红梅大屏风将书房和卧房隔开,卧房床前一步以外挂着珠帘,女子的闺房雅致温馨,梳妆台上各色雪花膏,口红。
林泽坐在床前,望着屋内,环绕着四周,闭眼呼吸着。
他想起些什么,又好像只是做了场梦。
梦中,如漆似胶的两人,深情对望,赏花看月,读书吟诗,写字绣画。田园慢生活,世外桃源。
而梦醒了,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他遇见她的那个初夏,满园的芍药花丛中,一女子专注的为剪枝修叶,脸上泛着玫瑰般的粉嫩色,额头点点汗珠坠在几缕发丝间,像宝石般闪烁,红色的唇角微微上扬,融化进他心底。他想那一刻,他不顾一切的爱上了她吧。
恍惚间,原来都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
漆黑的夜空,闪烁着繁星点点的夜晚,面前柔和温婉的女子,在那双眼眸中,他看到了星辰大海。
“先生,总算是醒过来了。可是口渴?”
“恩。”就着她端过来的玉碗,甘甜的水是他二十年喝过最好的甘露。
“先生,烧还未退,受伤的地方,血已经止住,幸好高烧没有太长。这药苦,疗效很好,喝了,含口梅子糖。”
白皙的掌心中,一颗棕色圆润的梅子糖,伴着好听柔软的声调。他疼痛的地方竟然不疼。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难以回报。”
“不客气,我叫慕清雪。你安心在此养伤。”
“你不怕我是坏人?”
“坏人?你身上有陆先生的亲笔信,我即便不信你,信陆先生就好。”
“陆先生你认识?”
“何止认识,陆白是我的授业恩师。”
她星光点点的眸子中,真诚恳切,丝毫不畏惧什么。
陆先生曾跟他提过一位女学生,聪慧机灵,对学业一点就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好诗词古画,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原来是她,他为和她出自同一师门而沾沾自喜。
而今陆先生受难,还不知道被关在哪里?林泽想到此,觉得很愧疚,他曾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陆先生的。
林泽下山踏着月色走在村落中,一男童跑来,“苏泽哥哥,是我,小牙子,你还记得我吗?”
林泽定睛看了又看,“苏泽哥哥,我是之前被你和清雪姐姐救的小牙子,你怎么都没回来看我们?”
男童瘦高,嘴角旁一颗小小的美人痣,长相虽有女相但男儿气概俊朗,两眼有神,身姿较好。
“哦,我去北方了。小牙子,长高了不少。”
“嗯,我都快15了。阿娘说,等过了年,就能去苏家商铺当伙计,给家里添补家用。”
“好,你可以去找陈掌柜,就说我请你去的。”
“看来,你没忘记答应我的。”
“答应什么?”
“就是你刚说的呀,让我去当伙计学技术,赚些钱,去外读书求学。”小牙子晶亮的眼眸,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