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淡淡的烟草味。

她闭着眼的时候，想象着他坐在旁边的样子，一遍遍告诉自己，逃离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海城的春天很短，短到还没回过神来，就结束了。如床头的花儿，经过几夜的风吹日晒就开始凋落，慕沐的腿经历了一个短暂的春天已经恢复原样，在约定好的日子里，她接到上头新的任务。

沈若梅在春天的末尾时节，坐上了去凉州的火车。慕沐等着火车缓缓离去，冒着白烟的车头包裹着送别的人，站在迷雾中辨不清方向，迷雾退去，站台的另一侧，他身穿白色衬衣，下身军装裤让他的腿显得修长而有力。

他们中间相隔着两条火车轨道，静静的望着彼此，她想要离开，却舍不得挪动步子，直到穿着高跟鞋的脚些许的酸痛起来。

为什么他不走呢？他不走，那她走吧。心里想着，可还是没有挪动，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又一辆到站的火车，终于把他们都遮挡了。

她拼尽全力的往前跑，好像找到了逃离的理由，但心在狂跳，跳得那么不安，跳得那么悲痛。

想起村上春树的一句话，“如果相爱，便携手到老。如果错过，便护他安好。”

可她为什么又要逃离呢？因为她会成为他的软肋吗？护他安好，便是不再相见，他去实现自己的理想，他的身后有着十万的弟兄，十万个家。

慕沐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却被狂风卷进了他的怀抱。

“你跑什么？真的想要这辈子不相见吗？”

“阿雪，对不起。我放不下，舍不得。”在他热烈的胸膛中，听着他狂跳的心，还有即将暴怒的神情。

慕沐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哭，好不好？”

一千多个日子的思念和痛恨，在这一刻，决堤般，化成奔流不息的泪水，原来在你不知道多么深爱一个人的时候，自己已经陷入泥潭，逃都逃不掉。

“阿雪，不要逃，好不好？”他炽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将她的眼泪一滴滴的化为初夏初初绽放的芍药，像初见他时的那满园的芍药花，吸着晨间晶莹剔透的露水，而她也在一滴滴的融化着。

狭窄的车间内，被热浪气息包裹的透不过气，慕沐胸前的盘扣不知所踪，他的衬衣敞开一半，古铜色的肌肤上有着滴滴汗水，男人的荷尔蒙一览无余。

“阿雪，阿雪。”他方才还红着眼的神态，一晃功夫，清澈中藏着压制着的欲望。除了亲吻没有其他举动，他在克制着体内的躁动。

“阿雪，让我好好看看你好吗？”慕沐抚摸着他脸上的刀疤，细细的，长长一条，在她最初遇见他的时候，他的脸白皙，没有胡渣，没有刀疤，他从男孩真正变成了男人。

未来的十年，残酷无情的岁月，她害怕极了，上战场后他是否能平安回来。海城在那一天会失去十几万的兄弟。是不是会包括他，她发现自己无法接受那样的事实。

“阿泽，我爱你。两生两世，如初见你时般，深深爱着你。”他曾爱了她两世，那她也爱他两世。

“阿雪，等我，我会活着回来的。我们一起去凉州。”

“好，阿泽，我可以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的。”她闭上眼，紧紧的，紧紧的抱着他，想着能这样直到天荒地老该多好。

“好，我们一起并肩作战。”他的回应也很坚定。

暮色下的小院子，宁静清凉，院中种植的月季紫粉色、红粉色、晕黄色。如晚霞掉落在人间，带着温婉美好的色彩。

林泽带着她来到这座偏远的院子，打开门，看到一个个熟悉的面孔。

包子、刘阿小、刘阿大、飞虎、小叶。还有前几日，救她的那帮弟兄。

他们都在。

“大嫂。”一声大嫂叫的她很不适应，脸上红晕一圈。

忐忑不安的看了眼身旁的男子。

“他们早就知道你在海城，都很想见见。”

“今儿个，是给大哥大嫂办喜事的。”

“喜事？”

“来。”林泽牵着她的手，走到内室，红烛摇曳，喜字贴满了屋子，红色被褥，红色纱帐。

“这？”见到这一幕，不知道说什么。

“很多东西，三年前就开始准备了。我其实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么一天。当我知道，你来。我想总会用到。”

林泽深深的看着他，又说，“阿雪，可以吗？今夜做我的妻子。我想我要先违背诺言。此前答应过，等到山河无恙，才能与你相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