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锦瑟看向侧前方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男子,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便说道:“可以!谢谢您!”
“嗯?”
她的回答却令凌洛很意外,直言道:“咱们素不相识,你就这么相信我?”
“我没别的选择。”
“你凭什么觉得我有这个能力?”
“能跟张英兰平起平坐,您应该算得上一号人物。”
凌洛笑了笑,说道:“成,你稍等片刻,我找下兰姐。”
随后,凌洛来到张英兰办公室。
“兰姐,你确定不帮她?”
“确定。”
“那我可不可以陪她去一趟?”
“不管,但我友情提醒一下,这一趟绝不会顺利。”
“为何?”
张英兰笑了笑,并未作答。
没问出原因,凌洛告辞离去,拉上商锦瑟直奔腾飞铁矿。
夕阳西下,晚霞映空。
人间难得好景色。
凌洛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臂搭在车门把手上。
坐在副驾驶上的商锦瑟看向远方的余晖,眼中生出向往之色。
跟陌生人去一个陌生地方办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而她却没有丝毫的不安与慌张。
至少凌洛没看出来。
“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凌洛。”
“凌先生,您是做什么的?”
“开矿的。”
商锦瑟点了点头。
自己的猜测没错,他果然不是一般人。
“你教什么?”凌洛突然问道。
“古代文学。”商锦瑟轻声作答。
“难怪。”
凌洛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怎么了?”
商锦瑟好奇的问道。
凌洛沉吟片刻,轻声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两句,正是出自李商隐的《锦瑟》。
而她的名字就叫商锦瑟。
一般人真对不起这个名字。
商锦瑟迟疑了下,摇摇头浅笑道:“想不到,我居然这么蠢。”
“为什么这么讲?”
“在世俗眼中,土豪象征着有钱人,同时带着几个并不美丽的词汇。例如粗鲁、没文化、没素质等等。所以我便刻板的以为土豪就是那样,是我的认知出了偏差。”
“不不不,您说的很对,我确实没什么素质。”
或许出于对大学老师的尊敬,凌洛用了“您”。
这样一来,商锦瑟对他的感观更好了。
“你父亲怎么跟谢腾飞赌博了?”
在商锦瑟简短准确的讲述下,凌洛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他的父亲叫商元海,是一家挖掘机公司的大区经理,经常跟谢腾飞打交道。
一来二去便熟悉了,熟悉了便上了赌桌。
起初几次商元海赢多输少,但赌注没那么大,最近这次貌似玩的很大,一下子输了三百万。
商锦瑟这才带钱赎人。
听完后,凌洛问道:“你大概听过北原的故事吧?面对那样的人,你不害怕吗?”
商锦瑟缓缓摇了下头,“我已做了力所能及的所有事,无论接下来面对什么,我都左右不了。所以不会让其他情绪影响到自己。”
凌洛认真品味这些话,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能左右自己的情绪?”
“可以。”
商锦瑟沉吟片刻,继续道:“人活着,活的就是某种情绪,既然左右不了一些事,为何不左右自己的情绪?”
凌洛沉默半晌,冲她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大学教师。
她有自己特有的见解和独立的认知。
对于人生,对于这个世界,也对自己。
“您对东坡先生了解多少?”商锦瑟突然问道。
凌洛露出汗颜之色,“不甚了解,但我觉得,古代那些大诗人大词人,大多数都不如意吧?不然不会有那么多的人生感悟。”
商锦瑟点了点头。
“古今中外,我最喜欢的一首诗是东坡先生最后的遗作。”
“《庐山烟雨》?”
凌洛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他只是有些印象,并不敢肯定。
关于诗词,他了解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