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殊闻言下意识拧眉,循着她的气息望去,怎么忽然提起少珏,“我知,差点与你议亲的那位,他不是死了吗?”
慈意放开他,颓废地坐在台阶上。
少琛也靠了过来,“除了我们三人,没人记得有少珏这个人存在。”
只听慈意喃喃道,“方才我与少琛寻思着晌午了,便想趁泽夕不在,去他的庭院找线索。始料不及的是,泽夕在院中,问及去凌霄派吊唁之事,他全然毫无印象。又问鸿影师兄,他也不记得。
我回了云雾峰,遇着洛扬师兄,说起少珏的事,他说根本没有这个人,与我议亲、死了都是我臆想出来的。可那日是他亲口告诉我少珏去世的消息。”
闻殊在她身侧坐下,“所以你以为我出事了,跑来见我?”
慈意望着他,心绪起伏不定,她能不能现在告诉他,关于小乾坤之境、关于渡劫、关于他的身份。
闻殊感受着身侧之人气息的波动,以及她的沮丧、不安。
他察觉到她此时的脆弱,就在他以为她愿意同他说出那些她深藏的秘密时。
慈意忽然泄气般闭上眼,不能冒险万一说了不该说的,此地提前坍塌,或是此地依着三千凡界幻化,连天道那狗玩意儿都幻化了来,他们都会有危险。
“你这几日可有遇见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与往日无异。”
隔了许久,慈意起身郑重对他道,“你小心些。”
匆匆赶来的人,转眼又匆匆离开。
等院中只剩闻殊,他出神地想,还是不能告诉他真相么。
她是不信任他亦或是在……保护他?
想到的可能,他下意识挪动了两步,无论如何他不能成为她的累赘。
还是白日,他握着刀出了门下山去。
云霄峰的同门和闻殊虽无甚深交,但毕竟是同门师兄弟或多或少有过接触。
说起闻殊,稍微熟悉他的同门师兄弟对他的印象,他整日戴着面具,看着淡漠实则是个相当好脾气之人。
难得白日里在落日峰见着他上山,正修炼的师兄们与他寒暄,“闻殊,今日这么早上山练刀法?”
闻殊颔首,“嗯,洹山归来,发现身上还有很多不足之处。”
“师弟如此勤奋,师兄们很难做耶。”
“师兄笑话我。”
“刘师兄,你别瞧着闻殊脾气好闹他。”
闻殊与师兄们告辞继续上山,不过走出几步,又回身相问,“师兄们是否听过凌霄派的少珏?”
一干的同门齐齐表示不识。
闻殊倏地领会了慈意的不安。
前几日少珏来伏羲山,与慈意议亲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再往前伏羲山比试,少珏跟随叶掌门而来,那时他刚越境炼虚,师父特意在他们面前说起,怎的大家忽然对少珏毫无印象?
连他都因为同门的反应觉得心惊,她怎能不害怕。
若非他和少琛还记着少珏的事,独她一人不知该如何惊惧。
他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刀,步伐越发坚定。
身后的师兄看着闻殊沉稳地沿着山道行走,分明看不见,却能准确避过垂下来的树枝与不平之处。
叹道,“闻殊虽说有眼疾,但你们看他上山步伐平稳,他怎么做到如此厉害?”
“怎么做到?我们夜间睡觉,人家夜间在山顶修炼,要不你也学学他,说不定你到时候也能像他般厉害。”
“说到闻殊夜间修炼,怎么今日不到黄昏就上山了,我还是第一回白日见着他出现在落日峰。”
“难道……难道闻殊也要越境了?”
闻殊抬头感受着一道道闪电晃过眼前带来的亮光,心想到底是来了。
在洹山时压制着越境之事,回来后好几日,也不曾再出现突破的兆头,今日不过临时起意上落日峰修炼刀法,不料,越境雷劫突然而至。
想来是受今日心绪起伏影响,现下来不及通知师父他们,也不知山中修炼的同门会不会受他的雷劫波及……
慈意在云雾峰山顶,和少琛安坐听瀑布声响,震得耳嗡嗡地响,心里反而平静了些。
见着落日峰山顶之处的异象时,还不曾在意以为落日峰山顶又要下雨。临近黄昏,山间气候多变,何况落日峰仅山顶一处下雨也不是第一次。
少琛感叹,靠近她耳边说,“这里竟连三千凡界的雷劫都幻化了来。”
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