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朝阳殿的路上，鸿影围着泽夕问个不停，或许是心情不错，泽夕今日难得对他有问必答。

惹得鸿影咂咂嘴，“啧啧，师弟，我从前以为你哪怕娶了道侣，也依然是个冷冰冰的修道者，天晓得原来是没有遇对人。”

“师兄何出此言？”

“从前你和凌霄派的叶师妹定亲，她来伏羲山小住，你对人家不冷不热的态度，我们看着都着急，任凭我和慈意怎么撮合你们，你仍是纹丝不动，按慈意的话说，带不动，真真儿带不动。”

“她还说过我什么？”

“你瞧瞧你现在，提起慈意的名字，都眉开眼笑的嘴脸，真叫人意外，慈意说你看着好亲近，实则骨子里是个冷漠的人，若非你自己在意的，寻常的人或物只怕难入你的眼。”

泽夕低眉轻笑，小师妹原来这么了解他。

鸿影被他脸上的欢喜激的不乐意了，有意道，“我说你俩还未成亲，你就这般在乎她，慈意性子要强，往后师弟你还不知要受多少欺压。”

“我在乎她，会受她欺压？我的修为还是能制得住慈意。”

鸿影瞅着疑惑不解的师弟，摇头叹息，“师弟你这是爱而不自知，从前我拿了那么多山下的话本子给你，你是一点都没看，道侣相处与修为高低无关。爱得多的人，总是心甘情愿先低头。”

“来，你照照，你现下这模样，莫说等成亲后，还没开始你已经输。”

泽夕今日总算看清鸿影是从哪处摸出镜子，原来是藏在他的袖子中。

他望了眼镜子里的自己，与平日没有什么不同，“我爱.......她，我跟她的事怎么扯上输赢二字？”

“师弟，伏羲山人人说你天资聪慧，他们哪知你在感情上这般不开窍，女娲造人果然公平。你爱她比她爱你更深，你珍惜爱重她，会不自觉地处处退让，她便越加肆无忌惮。”

泽夕不过未经情事，经的鸿影同他掰扯说道，哪还不懂鸿影口中输赢真正的意思。

他心中的欣喜慢慢褪去，无端的酸涩感浮上心头。

鸿影不知他的感受，瞄了眼他的侧颜，慈意说的不错，师弟看着温和，对谁都彬彬有礼，实则是个再矜傲不过的人，或许与他出身皇族有关。

师弟十四岁初上伏羲山，大抵那时他年岁小城府不深，和同门相处时刻意敛去矜贵冷傲，但身上的贵气依然逼人。后来他测出天灵根，拜入掌门座下一心扑在修行上，越发令人不敢靠近。

不知何时，等他注意的时候，师弟在人前已是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模样。

但只有他清楚，那位矜贵的泽夕一直都在。不过是披上了层友善的皮，内里的矜贵冷傲是一分不少。

他偶尔开玩笑说他看着完美得不似个人，但那时的师弟也是真的恣意快活。

师弟对感情之事迟钝，如今他恋上慈意，他总觉得他不如从前快活，但愿慈意不要辜负师弟。

朝阳殿上。

行帆首座听闻泽夕和鸿影两位师侄有重要的事要见他，特意放下手中的事务。

行帆首座为人颇为风趣，与小辈们的关系更近，伏羲山的弟子说起首座师叔，皆是他笑眯眯和蔼可亲的模样。

“今日两位师侄是有何事特地来朝阳殿。”

鸿影先道，“首座师叔，大喜事，泽夕心仪云雾峰的慈意师妹，如今师父不在，还请首座师叔为他向应辰师叔提亲。”

“如此，还真是大喜事，修行之人不拘小节，泽夕可问过慈意的意愿了？”

泽夕沉默，慈意她从头到尾没有说过喜欢他的话。

鸿影瞅了眼身侧的泽夕，见他还没有开口的意思，心急师弟到底知不知事到临头需放胆的道理，在师叔面前犹豫个什么劲，他抢着话肯定地说，“慈意也是喜欢师弟的，他们两情相悦。”

行帆首座欣慰道，“好，难得的一件大喜事，慈意师侄才智和悟性不俗，修为也是出类拔萃，你们二人来日结为道侣，再合适不过。我今日便去和应辰师弟说合你们的亲事。”

“多谢首座师叔。”

告辞了首座师叔，一出门鸿影拦住人，见着泽夕恍惚不定，鸿影直截了当问道，“你怎么了， 刚才在首座师叔面前为何一言不发，你是担心慈意会不答应吗？”

泽夕道，“我想了几遍，她从没说过喜欢我的话。”

鸿影长吁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事，“师弟啊，姑娘家脸皮薄，再是喜欢一名男子，也不会直白地说，慈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