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的窗户开了条小缝，晚间夜风习习，吹散了萦绕在少年心尖的燥意。

尽管昨晚皎皎就跟他说过今天要来学校里，但他还是很郁闷。

这点郁闷在刘擎敲了少女的脑袋时达到了顶峰，他当时气得差点站起来，想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

还好皎琬玥眼疾手快，先一步偷偷地在桌子底下戳了戳他。

刘擎警告两句就走回了讲桌，他大抵是站累了，上去后就顺势在讲桌上坐下。

皎琬玥时刻注意着老师的动静，见对方没有再留意他们这边，就偷偷拿出草稿纸，给同桌写小纸条：「嘘，这段时间先保持安静，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我们可以在下面递小纸条。」

「你先看一下桌上的卷子，想想还没有印象。」

陌云泽依言看了眼试卷，第一反应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接连又看了几眼，脑海里依稀浮现出答案，可一想到卷子与刘擎有关，他就没有提笔的欲望。

陌云泽：「有印象但是不想写，空着应该没事吧？」

「好无聊，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陌云泽写完顺势往旁边一递，压根没管讲台上的人这会儿在干什么。

谁曾想，身后突然伸来一只大手，一把将他的本子截胡。

刘擎扫了一眼手中的纸条，本就不悦的脸色越发阴沉了：“陌云泽，还有这个……皎琬玥是吧？你们两个给我出来！”

皎琬玥眼皮突突突直跳，她刚刚见少年看试卷看得认真，就低头也扫了眼卷子。

谁曾想就这么一低头的瞬间，他们俩递小纸条，就这么被老师发现了！

真没见过运气这么背的，开学第一天就要被老师拿捏。

皎琬玥无奈扶额，她带着陌云泽乖乖跟上了刘擎，一边在后面疯狂跟少年示意：待会儿别惹事。

实在怪不得她多想，这会儿阿玗什么也不记得，他要能真心实意听进老师的批评，那才是怪了。

皎琬玥也不指望少年能有多配合，只要他跟自己一样，安安静静的当个背景板就好。

“其他人都自己做自己的啊，我手机里有你们班监控，要是等会儿让我看见谁又在里面乱了，有你们好看的！”

刘擎转身朝班级里警告两句，然后转身怒气冲冲地带着皎琬玥和陌云泽来到走廊尽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骂：

“胆子挺大啊，考试还敢传小纸条。还说什么不想写，想早点回家？！要不要我开车，一个一个把你们送回去啊？”

“嗯？陌云泽！”

走廊尽头恰好是白天江忆轩跟皎琬玥交谈的地方，此时这边两间教室里都空无一人、一片漆黑。柔和的月光洒落在地上，映照出他们三人的模糊的身影，乍一看去，还有几分恐怖阴森的氛围。

陌云泽一直耷拉着脑袋盯地板发呆，骤然听见刘擎喊自己名字，他还怪想应声好。

只要他说好，现在就有人主动送他们回家了，那多好。

可惜皎皎不许他说话，一切都白搭。

大约是少年身上遗憾的气息太明显，刘擎看见这人就来气：

“你别以为自己是年级第一，就可以在我的课上为所欲为了！”

“年级第一了不起啊？给你狂成什么样！老子走遍大江南北，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你以为你第一很了不起是吧？我跟你说，比你优秀的人多了去了！做人，还是要低调一点。”

“以前你在我课上自己整自己的，我从来没有说什么吧？之前我就跟你说过——在我的课上，只要你一直保持年级第一，在不打扰到其他同学的情况下，想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你要睡觉玩手机，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告你们班主任。结果现在呢，拉着你的同桌传纸条？！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其他人了！你不想做试卷她还要做呢，有你这么搞的吗？！”

皎琬玥脸色倏然沉了下来，化学老师这么说话确实有些重了。

他估计是看皎琬玥是女生、再加上两人之前又没见过不好多说，就把怒火全转移到了陌云泽身上。

可皎琬玥舍不得看着她的少年受委屈。

遑论这件事情本就是因她而起。

“老师，纸条是我先递的，真的非常抱歉啊，以后我们不会再犯了。”皎琬玥打断刘擎，面无表情的主动道歉。

刘擎神色微动，将目光移向这个他从没见过面新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