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都沾点亲戚关系,往上数十几辈,都是一个老太爷。
“阿浪,你考上的大学是什么大学,是重点大学嘛!”
“长夏大学,重点大学。”
众人都没听过,只知道清北和其他,不过也有识货的。
“哦,那是好大学呀,我在南城大叔家的儿子就是这个大学,毕业后留在长夏当教授。”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接话道:“你讲的是叔公家的张北吧,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1997年之前,大学生稀少,国家对大学生是包分配的。
张浪感受着这难得的淳朴气息。
许多年后,村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农村更美更干净,可那份乡土气息却渐行渐远。
......
张浪撸起袖子,接过奶奶手里的耙子,学着别人的样子,耙起了谷子。
有了张浪的加入,打谷场上欢声笑语。
蝉鸣的叫声似乎也更热闹了呢。
......
一连十几天,张浪都在村里度过,收稻子,打谷子,下河游泳,上山放牛。
晚上没事村里这家串串家常,那家溜溜里短。
往年的暑假,张浪最多呆两天,就哭着喊着跑回家往网吧或街机室里乘凉去了。
临别的时候,爷爷把自己叫到跟前。
“阿浪啊,拿着。”
爷爷拿出一沓钱,估摸着有五百块的样子,偷偷塞到张浪手里。
“别让你二叔娘看见。”
“爷爷,我有钱,学校为了我考上大学,奖励了我两千块。”
张浪说的是真话,每年,学校都会奖励考上重点大学的学生每人两千,清北每人五千。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爷爷喃喃自语。
小时候张浪家里还不富裕,要一家人挤在一个二十平米的宿舍里过活。
那种宿舍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大家在走廊上煮饭炒菜,几乎每家都很熟悉。
到饭点的时候,炒菜的香味香飘十里。
一些单身汉有时候不做饭,拎瓶酒走两步就到隔壁的邻居家蹭饭。
单纯的年代,火热的年代,万家灯火,烟火气弥漫。
爷爷是小学学历,在那个风雨如晦的年代,读书是奢侈的。
在农村,作为一个上门女婿,自然受尽冷眼。
但作为当时村里学历最高的人,唯一的会计。
村民们算不过来的账都找他算,因此颇受村民尊重,是读书给了爷爷尊严和自信。
也因此,他希望有一个接班人,而张浪满足了他的夙愿。
张浪接过这沉甸甸的责任,眼角微湿。
他挥挥手告别......
爷爷看着自家高大的孙子走出田野,走出乡村,像一个去封禅祭天的王......
......
混了一个多月,今天是去报到的日子。
因为路途遥远,坐火车要一天一夜,张浪提前两天出发。
李钢和史小诺早就出发了,说是顺便沿途旅游一番。
张浪自然不会当这个大电灯泡。
这见色忘友的家伙。
张浪坐的是学生专列。
这趟列车本就是为数不多开往长夏的列车。
因此列车上的这几节车厢都是学生,而且以去长夏的学生居多。
张浪买的是卧铺,如果要是硬座票,那就遭老罪了。
张浪早早的上了车,整理好行李,躺在下铺休息。
“你好,请让让。”一个如夜莺般的声音在耳朵旁边响起。
声如其人,这个声音的主人肯定是一个美女,张浪暗道。
一个身穿牛仔裤,白色T桖上衣的少女坐到张浪对面的下铺。
微微的汗水打湿了她的刘海,她正努力的想举起硕大的行李箱想往行李架上放。
不过似乎刚才比较着急地上火车,此时举起来有些吃力。
张浪一看,觉得有点熟悉,仔细一想,顿时乐了,这不就是肖初雪吗?
看来,她的目的地和自己是同一个地方。
“同学,我帮你吧!”
张浪怎么会浪费这个献殷勤的机会。
“谢谢!”
张浪双手举起行李箱,虎躯一震,行李箱乖乖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