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要紧的是,自己招惹了胡八姑。
后头还有自己出力的地方,若法力太低,能否全身而退,犹未定也。
故而无尘子问道:“道友缘何看来比我还心急几分?”
伊明诚看无尘子疑惑神色,知无尘子对自己有些误解,稍作思忖,心有猜测,解释道:“那日度化恶鬼时,我便想了想,若是自己面对这些鬼魅凶物,自己能否战而胜之。可将自己所擅的许多手段一一用尽,却也逃不过沦为鬼物口中吃食的下场,我才知自己的修行,若说医道手段,还能够庇护一下旁人,其他的争斗手段,却上不得台面。”
“据我所知,这大明国内,还有不少积年鬼物,不知凶厉几何。”
“开国前后,可是封印了不少老魔头的。”
“若我一个不小心,遇到了那些积年老鬼,也不知能否逃得性命!”
无尘子也有些唏嘘,应道:“道友所言,正是我担心的。”
两人感慨片刻,复压下杂念,忍不住相视一笑。
伊明诚也知无尘子是急着回去参悟修行,便也没有再次相邀,告辞后也就洒脱而去,只是留言,无尘子哪日修为进益了,一定要到江都去游玩。
无尘子收拾了个把时辰,又问了那缘浅师傅,却得知扶风散人还是没有回返,便老老实实离了这大悲寺而去。
人生若然一场梦,世事无非几度秋。
静看红尘多起伏,何如山水自悠游。
来时三位道友与之同行,且行且听无尘子讲了今世的一些趣闻,也是极为欢乐。
回去时候一个人,有小奶狗小黑蹒跚学步地在无尘子身前身后跑来跑去,有法力运转周身,身形清爽,酷暑远避,有放眼望去的满目苍翠,又往来寻荫的商贾行人,与人心浮躁不同,无尘子倒也能将心中烦躁压下,一点点梳理法会之中的前辈教授。
路上昼行夜宿,或者在驿站借宿,或者在客栈住宿,无尘子也算的悠闲,甚至还留意到了有好几波挂了曾家字号的商队疾驰而过,确实比无尘子一点一点蹭着往前走的速度快多了。
路上有那些在荒野地方被山野瘴气浸染了的,被误传为招惹了鬼物者,无尘子也不吝来一次《净天地神咒》,将那瘴气驱散了,再送上一道回春符将侵入体内的瘴气化解了,混一二餐食。
心有闲情夏日好,路倚美景人间趣。
甚至途中还有闲暇心态,特意绕弯去看了那张氏汉子一眼。
此时那汉子已经不复无尘子见识的迎风枯黄柳叶病态,面上盖不住的皱纹多少有肉撑着,比得骷髅模样好些,枯瘦的手脚四肢也有血肉支撑,不复此前风中弱柳模样,虽仍旧显得虚弱,有四五十年岁模样,却已经在向着寻常农家汉子形象靠近了,如此再修养半年,每日多吃多睡,或可恢复过来。
只是,那汉子明亮双眼,已经被朦胧盖住了,再不复之前逼的无尘子不敢直视的神态。
到底是心中执念被几人挑破,那汉子只能寒耕热耘,但求果腹了。
无尘子远远看了那汉子情况,晓得其性命是保住了,便离去了,心中许多感叹汹涌澎湃,更多的是不知此前四人做为是对是错。
在百江郡城西鬼宅中,无尘子也做了这么一个梦,生老病死儿孙夫妻,便如这汉子一般,那梦也影响了自己,只是无尘子至死都未能放弃蛰龙睡功的修行,而这汉子被四人破了那梦魇传授,晓得所见所闻皆是梦幻一场,便恢复了农家汉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待得二十余天后,正是未时左右,无尘子又回到了那蒋家老宅。
无尘子刚入了正厅坐下,稍稍喘息,便有老管家蒋安迎来,报知说:“道长,您这一走便是两月,县令已经等候了道长许多日了。”
面上急切,好在其晓得主仆差别,没敢催促。
蒋家县令?
无尘子心底疑惑,此前与蒋家打交道了一次,也就是县令夫人,气势逼人,与无尘子定了契书,其后不得再见。虽无尘子在这契书内外并未吃亏,但与那蒋家夫人再接触一二,却是无尘子不乐意的。
不过,若说避开与蒋家之人交往,却也不现实。
与蒋家的契书还在,说不得什么时候还要面谈。
无尘子沉吟许久,怀疑那蒋家县令是不是责怪自己离去太久断了灵符?
这管家江安虽心向蒋县令一家,但还算懂得规矩,先向无尘子请示了,得了无尘子许可后才去请蒋县令前来。
没有大胆到请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