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前去蒋县令家,便足以使无尘子对其心生认可。
总算是个靠谱的。
趁着蒋县令还没来,无尘子回了静室,顾不得那两月间积累的灰尘,将符袋中的《诸是如梦观》和手串放下,又在三清祖师木像前上了香火,对着祖师牌位祷告一番,才算圆满了此次法会之行,剩下许多事便是慢慢梳理了。
正在舒坦休息,管家蒋安来报,说蒋家县令已经在大厅等候了。
果然急迫,哪怕是在附近访友,也不该短短半个时辰便到了。
那蒋家县令也如江瑞景一般,素衣锦袍,带了个圆顶直角幞头,是个绅士模样,不过岁数稍稍大了些,嘴角一绺胡子显老,看来有四十岁左右,眉目平和,半点精光不显,此时正坐在客位上小啜茶水,不疾不徐,沉稳如山。
无尘子乍一露面,蒋县令便起身迎道:“鄙人蒋瑞全,多次听得内子念叨道长大名,奈何公务缠身,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才得见道长真容,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果然仙风道骨。”
无尘子也知这是客套话,却也忍不住心生喜意,也恭道:“小道承蒙县令照顾许久,本应登门拜访,奈何道门杂事繁多,屡屡不得成行,还望海涵。”
无尘子也有意遮掩了自己避开县令的心思,招呼县令入座。
待得无尘子坐了主位,一旁服侍的管家江安立时便备了茶水,静立一旁。
蒋县令小啜茶水片刻,才问道:“听闻道长远赴外地去主持法会了?”
无尘子不用问也知道是管家蒋安告知的,虽有不喜,却已经是多次了,反而习惯了,耐着性子解释道:“小道修为地位,如何当得主事高位。”
蒋县令颇有疑惑,问道:“以道长本事还不能主持这法会,那应该是如何宏大?”
“比这百江郡中碧霞观的月半法会还大?”
无尘子也疑惑,却是不了解碧霞观也在举办水陆法会,复解释道:“这法会乃是在襄灵府,大悲寺主办的。”
“小道一点修为,决然不可能主持这千位高人的法会的。”
闻言,蒋县令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大悲寺高僧举办的,想来是这七月祭祀一类的,正好抚慰一下过世亡人,想来还有不少香客前去听经,壮阔宏大。”歇了歇,其话头一转,问道:“虽有佛道一家亲说法,道长也在修行佛法?”
无尘子看其言语,便知其定然并未明白,也不解释,转了话题问道:“在我道门之中,这七月可不是什么好时候,县令所辖地方可是安稳?”
蒋县令面色讪讪,与其书生形象有些违和,勉强道:“还好,境内安稳,百姓安居,还有个道观办了场法会,替百姓超度了冤家亲人,不曾听闻有怪异之事。”
无尘子知其所言只是虚假,也不揭破,反而点头道:“看来县令福泽深厚,能庇护一县百姓。”
“无有怪异,颇为难得。”
“我于那法会上,听得许多道友说各地有妖邪生事,害了不少人,比不得县令庇护地方安稳。”
蒋县令尴尬笑笑,没有敢将治下情况细细道来,又转回话题,问道:“道长外出,可在那法会之上学成了佛法手段,又或者是那大悲寺有什么宝贝,入了道长之手,又或者见了京城下来的贵人?”
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
无尘子微微一笑,道:“县令大人话本传奇听得多了。”
“何解?”
“小道这次是去跟着前辈学习驱鬼度化之法,又不是去荒野之地寻百年老药、千年古木的,如何会有机会寻得宝贝,至于京城贵人,县令大人倒是消息灵通,确实来了,可惜贫道只在百十丈外模糊看了个身影,无缘得见。”
“法宝也见过,可惜大悲寺有高人无数,全是佛门念珠禅杖金钵,与我道门有些不合。”
蒋县令更为尴尬了,不过还是瞬间压下,转为风轻云淡,探道:“道长如此修为还需学习道法?”
无尘子反问道:“子曰,吾日三省吾身。”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想来县令大人贵为一县之尊,三五不时也需温故学习的。”
蒋县令本欲辩解其温故学习学得不是那四书五经的文字,而是官场厚黑手段,不过想想对方是个出家道人,也就认下了,赞道:“看来道长虽出家修行,却有我辈士人风范,勤勉克己,实在难得。”
无尘子看那蒋县令一嘴胡说八道却面色不变,也极为叹服,点头道:“小道修行,日日不能断了,若是三天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