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胡八姑生吞活剥了。
无尘子看不过,悄悄递过一道回春符去,都灵道人也悄悄用了。
倒是昏迷过去的静都道人最是安稳,还在都灵道人身后酣睡,虽也是浑身血迹,也有都灵道人大半法力护持,算不得最惨。
那半空的道人掐了个法诀,镇压符文赤光变化,向着下边压了下来,又一点点收拢,而被笼罩着的胡八姑,三丈高的妖魔形象被硬生生压了下来,至于一人大小,终于其外头那层法力散去了。
几个高人本要偷笑,可惜脸上还有伤痕,微微咧嘴,便是呲的一声。
那高人顾不上一群手上修行,一只盯着胡八姑,也落下地来,无尘子撇过日光看过去,却是个黑袍紫纹道装的道人,满头银发,以晶莹幽绿的道簪束了,面色严肃,双眼幽幽放光,恨不得将胡八姑里里外外全数都看透了。
白发条条穿针线,利齿凿凿嚼牛羊。千年道观观生死,百岁道人理阴阳。
“无量天尊,诸位争斗也可,只是莫要乱了我这百江郡的地气。”
见得那道人,弘光道人三人都各自恭敬施礼,拜道:“见过前辈!”
无尘子也恭恭敬敬拜道:“见过前辈。”
那老道看了依旧心有不甘模样的胡八姑一眼,有些不满意道:“蜀南的狐狸,平日也没有这般大胆,偶有胡作非为,都是循着因果害了几个人而已。沾了如此业障的狐狸,还敢大肆抽取我百江郡地脉,真不怕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胡八姑被那老道一身灵光压下了火气,勉强应道道:“这事可不是我起的头,且我抽取地脉也有数,也就这庄子背后山脉而已。”
“老头自放心,我有分寸,地脉没有多少伤损!”
那道人没有理会胡八姑,也没有出手将其降服了,看了附近,见了模样狼狈的扶风散人,问道:“扶风,你与我略说一下缘由?”
诸人见得这情形,心头安稳,也就不遮掩了,明晃晃引动法力,修复伤口。
被点名的扶风散人斟酌片刻,看了胡八姑几眼,又将弘光道人几人的希冀目光收下,终究还是沉声应道:“前辈,此事却是晚辈几个因私心起了一点争执,无意出手过重,生了火气,越闹越大,不想惊扰了前辈,实是晚辈之错。”
那道人无有表情,冷着声音笑道:“私心哦……”
扶风散人依旧温和盯着那老道,半点闪避也没有。
“也罢。且听老道一言:人也罢,妖也罢,高也罢,低也罢,都在这地头艰难熬着,求个机缘而已。”
“我等修行之人是越来越艰难了,莫要为了一点无谓缘由便起了争执,少了几位能够论经说法的同道。”
“倒是这位,还是有些明白的,仅使了个简单阵法,没有贸然借用这整个庄子的阵法手段,将这地头地脉一股脑牵引过来,那老道也要出手了。”
弘光道人一脸诚惶诚恐的表情,应道:“前辈谬赞了,晚辈也是怕伤及我曾家的福运,这才留手了些!”
老道似乎没有听见弘光道人暗暗以曾家名号提醒的意思,只是温和笑笑,有看了看胡八姑许久,意味深长道:“这狐狸法力当是你们诸人之中第一,元神稳固,看来修为落下了,实则手段暗藏,便是老道也有所不及。”
“若你以这地界的阵法相抗,再将你们几个的性命拼上了,还是可以斗上一斗的,多是两败俱伤结果。”
“只是这狐狸身上阴气失了控制,炸裂开来,这庄子上怕是会闹出些凶煞冤魂来,这地方龙虎照应的风水也没了!”
“曾家的,好生将这事情处置了,你们那些事情也小心些,莫要任那些鬼物肆虐附近。”
“什么时候你曾家化解不了了,我那弟子倒是可以出手相助一下。”
这话没头没脑的,无尘子几人听得模模糊糊,倒是胡八姑不经意间便埋下头来,生怕被那老道说破了什么算计一般,后者果然高深莫测笑了笑,却没有动手,只将胡八姑瞧得愈发心虚了。
余下修行一直沉默不语,也不想计较这一个妖怪一个老道之间的事情。
老道看了一圈,众人都纷纷避开,老道也没了兴致,只叮嘱道:“既然你等火气已消,这地脉也没有差错,吾事情便了了。”
“你等约束自身,莫要胡作非为,再肆无忌惮借用地脉了!”
话音渐低,却是那老道已经掐了手印,在寒风中遁走了。
扶风散人遁走时候,是借了五行法力,化作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