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时日在道观之中打杂混日子,便开始了三姑六婆的劝说,先是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有多么多么好,又是在道观之中只学了些装神扮鬼的伎俩,上不得台面。
说不得还暗中骂了两句乌正信不务正业啥的。
真儿也有了点修为,又跟着自己老师走了不少地方,见识了各种妖魔鬼怪,自然不会起疑,但也不能跟乡下婆子细说,只能支支吾吾,还是盼着自家老师回来,早些将自己从三姑六婆一般的劝说中解脱出来。
很多话听多了,也烦腻!
三人入了堂屋,便见得三个青壮男子已经端坐八仙桌上,看架势,是在等着乌正信这个一家之主回来。
看了垂头丧气的乌正信,乌家三个儿子倒是安稳了不少,只是看向子真道人二人的目光便有些不善了。
无尘子抬眼,不惊不怒细细打量:三人看来还算端正,浓眉大眼,粗布短衬,黑瘦黑瘦的农家汉子模样,显然平日都在田地里面操劳,身上也没有神光,明显没跟着老父亲一道供奉神明,看向自己的目光,打量居多,兼有嫌弃。
大约是乌正信教导有方,没有直接便开口责骂。
但那年岁最青的,看来十七八岁模样,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得自家大哥出声,又是火气旺盛的年纪,耐不住性子,最先便发话了,劝说道:“父亲,我们镇子上现在都是王真人说了算,您又何必跟他过不去?”
又有年最大的一个儿子应道:“小弟说得对。”
“王真人对父亲已经不错了,每月都提了肉食来拜访。”
“父亲靠着那破庙,每月烧香花了不少,进项没见着几个。”
“听镇上的说,王真人已经知道父亲请了人来要对付他,说不得这会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父亲也是的,就不为我们一家子想想,何必恶了王真人一家子。”
“你看,镇上的人都不太理会我们家了。”
“您的孙儿,都不受人待见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便开始诉苦劝说了。
无尘子虽不是这镇子上的,却也知晓当地氏族势力的恐怖,莫说是对付两个道人,怕是对付数十个行走江湖的人都不难。
真有手段高明些的,会收拢人心的,一句话下去,死了几个人都传不出去。
在镇子外边都有人拦截往来修行了,便足见这王真人势力的恐怖。
当然,对付这些寻常镇民,无尘子一道遁身符便能够逃出百丈之远,多来几道,这镇民便是千人万人,也奈何不得自己,连跟在自己后面吃灰都寻不到机会,最多就是呆呆愣愣,心里羡慕,但嘴巴骂骂咧咧装模作样是不停的。
思及此,无尘子又不得不佩服祖师思量周全了,一个遁身符便能够保下多少弟子!
说曹操,曹操到。
乌正信三个儿子正在冷对子真道人时候,外边已经传来嘈杂声音,约莫十来人,还传来了张氏欢喜的招呼声音,“侄儿又来了,我家老头正在里边等着侄儿呢,快进……”
“婶子马上去给侄儿烧个水。那谁谁,还不去烧火!”
三个青年一听,也齐齐起身,轻快地向着门口走去。
倒是那老大模样的,最为清醒,还眼神示意了一下乌正信,奈何乌正信已经无奈地起身去了旁边杂物间,想来是去准备桌椅板凳了。
真儿约莫也没经历过这般事情,待得子真道人连连示意这才跟着去忙活了。
一时之间,外边院子里面十来个人的恭迎奉承声音源源不断传来,反倒是这堂屋之中颇为安静,无尘子便趁机低声道:“师兄,师弟倒是不曾经历过这般事情,待会儿还请师兄多多提点,免得师弟被那道人阴谋害了。”
子真道人面色怪异应道:“为兄还想请师弟照拂一二的。”
无尘子疑惑问道:“师兄何出此言?”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子真道人看了忙碌安置凳子的乌正信与真儿两人,也压低声音道:“师兄可知晓师弟有一遁法,奇快无比。”
“若真的动手了,师弟定要护住我这童儿。”
“至于师兄我,还有几分拳脚手段,等闲十来个人,师兄我还是应付得来的。”
无尘子面上顿时黑了,忍不住心中埋怨起曾德善了:这厮真是个藏不住话的!
子真道人看了无尘子模样,调侃道:“虽然师弟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曾家庄有好几位主事都知晓师弟有一手了不得的符法,那些供奉也见识过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