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苦。”
“说来惭愧,我们碧霞观人手不足,这百江郡地方又有不少作乱的存在,以至今日才能来鹿扬镇,负了伯爷的委托,还请伯爷莫要怪罪。”
刘高湛不以为意摆摆手,应道:“近几年各地都不太安稳,鬼魅事情实在是不少,如碧霞观这般镇压一地的,确实忙不开身。也是本伯爷一直估算差了,没有及早遣人查看一下这处先祖坟茔,以至于出了这般乱子。”
“伯爷大度,贫道佩服。”
子真道人似模似样恭维了一下,将这拖延事情遮掩过了。
刘德昼一眼便看穿了子真道人心思,可不能轻轻松松将这事情放过了,又敲打道:“还差两三月,这邪物便要发作了!不过还好,此处作乱之人并未造下不可收拾的乱子,也未伤及本地镇民性命,我们还能收拾。”
“若这繁华的一镇之地都被阴气伤了,便是我刘家在陛下心中有些分量,也要担上责罚。”
“且本爵虽不是你们修行之人,不求功德庇护,却也怕了一镇千人万人的罪业。”
子真道人笑意盈盈的脸面立即僵了一僵。
“也是惭愧,本伯爵一直在养护身体,倒是没有及时查看各处先祖,实在是不孝。”
刘高湛这话,明面上是没有责怪子真道人,但暗地下敲打意思明明白白——我刘家在皇帝面前有不少分量,尚且要担责,你碧霞观本就是坐镇道观,没能及时发现问题,自然也要背上罪责。
无尘子已经看得子真道人面色有几抹惨白了。
无尘子想象中,刘高湛封爵之前应该是因果缠身下,穷困潦倒,又体弱多病,如今就算是得了皇家恩典分享皇朝庇护,也应该对子真道人尊重些——刘家一封信函便想让碧霞观专程来这鹿扬镇做个法事,着实有些欺人。
如今看来,这刘高湛底气十足,便是要用子真道人破局,也要转着弯子敲打。
子真道人不欲在这些杂事之上争辩,又不想白白受了这敲打,思忖片刻,勉强笑着应道:“伯爵祖上确实了不得,竟然能够以百年时间来布局,时至今日还能为恶人所趁,稍作变动便是一处绝杀手段,险些害了这么大一个镇子,将整个镇子绝佳风水坏了,确实高明非凡,贫道心悦诚服。”
“我这师弟方才的担心的也不无道理,像与地脉龙气相关的事情,三十年便是一个变化,如今已经约莫百年了,伯爷家布下的手段还能有几分,还是问题。”
“毕竟我们师兄弟要去破了那手段,说不得有恶人将伯爷祖上布置掩了凶厉杀招,到时候我们师兄弟便有性命之虞了。”
“不知伯爷能否将那布置详说一二?”
子真道人面上笑盈盈,语气不卑不亢,将个刘高湛默默顶了一下。
刘管家修为高低看不破,但子真道人也有个地仙真人的老师,未必便比这刘家差了。
“伯爷也知,若说道捉拿鬼物,我与师弟都可应付,但这些事设阵法,又牵连了龙气,贫道与师弟,着实差了一点底气。”
“不若等我请了地仙真人的老师来,收拾一个小小鬼蜮,易如反掌!”
看着厅内诸人都是闭口不言,客厅气氛微微凝重,两边都想将对方稍微压一下,也不清楚是不是方才还留了些争执地方,无尘子对这事情本来便不感兴趣,如今兴致愈发,忍不住便向着门外望去。
刘高湛挑的落脚地方自然不差,这一眼望去,虽不能放眼十里,也能看得到镇上的主道附近。
此时已是午未相交,烈日炎炎,外间一众草木都是萎靡不振,有蝉鸣聒噪,有鸡犬寻阴,有暑气蒸腾,还有几个镇民躲在主道旁溪水边,取水之凉意,降夏之燥热,又有三五不时闲谈,一二片刻拌嘴。
这些人偶尔还抬头看一眼,窥视传闻中的伯爷家的威风。
再望出去,满山青翠,一眼无边,看上去,心旷神怡。
如此景色,有丹青高手看了,一副江山青翠图,定然是少不了的。
一时时间,院子内沦入沉默,院子外升起热闹了。
无尘子看了那对头顶阴气一无所知百姓的欢喜模样,忍不住将自己换过去想了一下,若是没有天上遮天蔽日的阴气,做个安稳的村民其实也不错?
只愁一日两餐,不管过往因果,也是潇洒?
无尘子思绪散乱,一时失了心神,脱口叹道:“本来逍遥,奈何心计缠身。”
“师兄,我们不过是应邀而来,既然有了主事之人,我们何不回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