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子解释道:“方才那鬼将想要偷袭我们二人,已经被我们收拾了。”
孤贫子心中了然,愈发肯定了无尘子的修为,确定其身旁那个唤作胡八姑的女子一直都在藏拙,倒是有两个与其亲近的修行得了示意,齐齐出声问道:“两位前辈不过出去片刻时候,不见设坛,不见做法,不见布阵,如此容易就收拾了那什么……”
“鬼将……”
旁边立即便有人跟着出声应道。
这声音不小,周围十多个供奉都听见了,齐齐转身,盯着无尘子二人。
胡八姑心情又不好了,冷冷盯了那出声两人,又瞥了默不作声的孤贫子一眼,便有得了无尘子好几道符咒的钱婆子跳出来,劝说道:“两位前辈想来有别的本事,收鬼捉妖,易如反掌。”
“你我都不过是刚刚入了修行之门,如何晓得两位前辈高人驱邪除魔的手段。”
“还有那日你们不也见了,无尘前辈那雷法的威力……”
“前辈请坐!”
言语时,其早示意一旁的桌子上几个武人挪了一下,让出了位置。
无尘子顺势带着胡八姑已经坐下,低声道:“八姑手段,日后他们定然见得着。”
“莫要置气。”
钱婆子也顺着杆子往上爬,堆了一脸笑,满脸都是褶子,恭敬地问道:“晚辈这几日研习术法,有些疑惑,不知两位前辈能否解惑一二?”
无尘子拉了还有些气闷的胡八姑,道:“你说罢。”
“晚做法事时候,那驱邪咒总是差了几分,法力运转不畅,借不来神明法力。还请前辈解惑,婆子这是印诀出了差漏的缘故,咒文残缺了,还是时辰不对,好几次都被邪物逃了出来……”
有钱婆子在这插科打诨一下,无尘子与胡八姑都勉强压下心思,那孤贫子诸人也有说道论法的事情,虽有些意见相左的苗头,但也算是暂时安稳了。
曾德善收拾妥当,自楼上下来时候,便见着平日呆在一起的三个高人分了两桌,两边各有几个修行在低声请教。
旁的武人也晓得自己便是偷听,也听不懂那些八卦五行什么的,依旧各自抱了茶水猛灌,间或说两句家中趣事,儿女孝顺,聊以自慰。
有主事看了曾德善眼神,已经上前低声解释了一下。
曾德善也是见过无尘子收鬼的,又知晓胡八姑的恐怖,自然不敢怀疑,遣了曾如德上来安抚众人一番,复又请了孤贫子前去筹备明日路径了。
按说,曾家商队用不着如此小心谨慎,商队之中三个人仙高人,还有十几个供奉,都是应对邪物鬼物的好手,莫说昼伏夜行了,便是大咧咧夜宿乱葬岗,也不见得鬼物敢跳出来寻晦气——这不是寻血食,而是自寻死路。
平常时候还好,这也是通往京城的主道之一,路上行人众多,鬼物都隐匿了。
可惜,这两年着实不太平,往来商贾行人受了不少祸害,都有心避开出行,这一队人行路至偏僻地方时,前后头都见不得几个活人,确实恐怖。
煌煌大日照耀,见不得人间生机,鬼魅发作,邪祟祸乱,也是常理了。
有那路边的村子,背靠青山,面接绿水,按说该是安居乐业好地方,可惜龙虎破碎,胎唇逆反,只让如此一个庇护百姓的村子阴气聚拢,煞气传说。如此,其自然是杳无人烟模样了。那些茅屋土屋,三餐时候都见不到烟火气息,再细细留意,那些夯实土路,也有丛生荒草,可见许久都没人踏足了。
田也生蔓草了,地也长荒树了。
好在日光茂盛,那些阴煞邪物还不敢冒头,只留了一点点痕迹在荒草之下。
如此不太平的世道,到了晚上,商队必然要寻一个驿站待着,也是怕了那山野地方的鬼物。
此后一路上,这一队人有曾家主事和供奉高人安排,好多地方都宁可午时便停下来歇脚,也不敢冒夜赶路,还算顺利。
那鬼物或者心中忌惮,没有再跳出来寻死。
曾德善诸人渐渐摸清无尘子二人的脾气,一个整日不是钻研道书,便是打坐行气,另外一个整日鼻孔高高在上,对有意讨好的供奉不屑一顾,碰了几次灰后,也不来搅扰无尘子,免得同行供奉嘲弄。二人少了外人骚扰,也乐得轻松,或者筹划修行,或者暗暗参悟大地山川演化,也有乐趣。
如是又是月余,昼行夜宿,终于到了那大悲寺附近。
大悲寺依旧人潮涌动,有装饰繁华的车马出入,有源源不断的善信出入,有成百上千的修行出入